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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局外

    我微微垂眼,东岭,有意思的一句话。

    雷菌不仅只产于长白山,而且,只产于长白山的东岭这本是江湖绝密,萧渐居然也知道。

    他说这句话,无非是想为自己辩白,他却不知,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雷菌的问题了。亦或是,明明知道,故意装做不知?

    看他刚才醒转时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毒瘾发作才会晕阙,然而若我是他,在那种情况下想要为自己脱罪,恐怕也只能假装自己一切并不知情了。这世上又有几个凶手不会装模作样?

    食寒服散,毒瘾发作时无法运功,偏偏又赶上这么重要的比赛,只许赢不许败,唯一的办法就是先除去对手。而除去陆双,自然不能用其赖以扬名的剑法,故而弃剑用毒。却不曾料到,竟有人能看出毒药的来历,反使自己有了嫌疑。这时被怀疑名单中另有一伙人也是来自长白山,要想自己不被定罪,既不能抓他们回来也不能杀了他们,因此假意追不到而将其放走。本来一切已可掩饰过去,谁知偏偏要命的毒瘾发作,导致功亏一篑。

    以目前的种种线索证据来看,这就是本次事件的全过程。

    然而,通常来说,发生命案时,最初被认定的、嫌疑最大的那个人往往不会是真的凶手,也许萧渐真的是无辜的呢?但,也有可能萧渐就是认定了人们的这种心态,所以兵行险招,将自己先置于死地而后生。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件事远没有结束,他必定还有下一招。

    如果真凶是其他人,有了他这个替罪羔羊,便可安枕无忧,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因此,要断定他究竟是不是真凶,还有一个方法就是看此后是否还有动静。

    想到这里我扭头朝萧左看去,只见他陪在宫翡翠身边,软言温语的安慰娇妻。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泛涟起某种难以明喻的感觉,烛光在我眼中跳跃着,光晕逐渐扩散,被放大了无数倍。

    城主,夫人,不好了!急促的脚步声自外响起,一弟子冲进大堂道,陆氏夫妇在外求见,说是要给儿子的死讨个说法!

    宫翡翠抬头惊道:不是下命封锁陆双已死的消息了吗,为何他们还会知道?

    显然有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萧左面不改色道,或者,故意走漏。

    萧陌道:父亲,母亲,孩儿认为此事迟早都要告知众人的,一味封锁不是办法,而且独生儿子死了,难道都要瞒着父母,不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么?那也太不近人情了他顿了顿,正色道,陆氏夫妇那,就让孩儿去说吧。

    萧左微作沉吟,点头允许。宫翡翠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就说真凶尚在调查中,一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但是,莫要说出你弟弟来

    萧陌道:孩儿自有分寸。说完领命而去。

    宫翡翠伸手捂住额头表情痛苦:好好的比试大会,却搞出这样的事情来渐儿,我的渐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诺上前劝慰道:娘,你别这样,也许二哥是被人冤枉的!

    难道他吃寒服散也是被人冤枉?

    寒服散于人有害无益,二哥不可能不知道,连我都不会去碰那玩意,更何况是我们三兄弟里最聪明的二哥?

    你大哥不说了吗?他压力过大宫翡翠说着,泪汪汪的看向萧左道,渐儿从小无论做什么都最出色,不仅是我,我们所有人都潜意识里把他当做了你,处处以你的标准去衡量他,给他造成的压力可想而知,难怪他性格乖僻阴沉,我只道是天生如此,却不想,那都是我们给害的

    萧左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曾言语。

    是我不好,我给他小时候说的最多的故事就是王羲之父子的故事,叫他效仿王献之,将来能和你并称二萧。长大后,又为了满足我这个做娘的虚荣心,到处去跟人比剑。我只看到他小小年纪,就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却从没想过他究竟是不是真心喜欢这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渐儿宫翡翠哭着哭着,突然一个急抽气,接着没了声。

    萧左惊道:翡翠?翡翠!

    娘你怎么了?萧诺连忙抢上前。萧左一把抱起宫翡翠向内堂走去,边走边道:来人,再去请玉郎中来。

    一时间,堂内乱成一片。

    我和萧诺也想跟进去时,叫玉粹的女子回身把手一拦道:三少爷,风姑娘,人多手杂的,你们就在外头等消息吧。说完把门给关上了。

    我和萧诺对视一眼,转身走回大堂。此时外边天已微黑,一百支蜡烛闪烁着,投递在他脸上光影斑驳,这个从来无忧无虑的少年,此时也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后天是爹的五十大寿,后天的后天则是中秋节了。他望着天边初起的月亮,低声喃喃。

    我走至窗边同他并肩而立道:别担心。萧夫人只是伤心过度才晕过去的,不会有大碍。

    他仿若没听到我说的话,继续道:寿辰应该开开心心的庆祝的,中秋节更应该一家人人月两团圆。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干脆闭嘴。不知过了多久,萧诺突然回头,非常认真的问我:姐姐,你相信我二哥是无辜的吗?

    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别过视线道:我不知道。在没有得到真相前我从不轻易下定论,也不会因为感情而左右自己的判断。萧渐无不无辜,事实说了算,而不是由我信、或者不信。

    我信!萧诺一字一字道,我信他是无辜的!

    我笑笑。萧诺的目光却更坚定,眨也不眨的盯着我道:中秋节我要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吃团圆饭,所以在八月十五之前,哦,不,在爹的五十大寿之前,我要找出那个真凶,还二哥一个清白!

    听着他这番宣言,我不禁有点惊讶,惊讶过后则是深思:今天八月初十,离萧左寿辰只剩下两天,两天时间,能找出其他线索么?

    便在这时,下人领着玉郎中匆匆而入,其次是萧陌。他也被挡在了门外,只好转向我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刚劝服陆氏夫妇回去,路上就听财伯说娘晕过去了?

    我见萧诺没答话的意思,便只好我来做答:嗯,她是因为萧二公子的事,伤心过度。

    萧陌露出感慨之色,拧眉道:娘平日里最以二弟为傲,如今二弟变成这样,她的确是最伤心的。

    我低声道:恐怕萧城主也是吧虽然师父对我说的是萧左对三个儿子都一视同仁,但就我今日观察发现,恐怕在他心里,最喜欢的也是这个二儿子。如此二子出事,又是在他即将过寿之时,其心情如何,可想而知。

    这时内堂的门开了一线,玉粹出来道:大少爷,姑爷请你进来一下。

    萧陌连忙应声而去。我望着那两扇雕花朱漆大门,不知道里面宫翡翠的情况如何,又为什么只叫萧陌一个人进去?有什么话是连萧诺都不能听的么?

    天渐渐的沉下来,夜幕终于降临。自午后就点燃的蜡烛都快燃至尽头,几名下人鱼贯而入,逐一吹灭更换。大堂内的光线骤然暗淡了许多,仿佛暮色趁人不注意偷偷潜了进来。

    萧诺突然沉声令道:一百支,都点上。

    我不禁一扬眉,难道他也和萧左一样,需要用外界的光明来驱逐内心的阴影?

    随着百余支蜡一一燃起,大堂渐渐重又变得明亮起来,我下意识的偏头看向萧诺。

    他正背对着我,灯影摇动中,有那么一刹那我突然有种错觉,似乎是萧左站在那儿一般萧诺的背影真是像极了他父亲,不似萧陌那样高大强壮,也不似萧渐那样桀骜冷漠,带着股自然而然的亲和感,令人看了便心为之一宽他猛然回首,我忙将目光一转,才看见萧陌已从内堂出来了。

    萧诺迎上前问道:娘怎么样?

    暂无大碍,但需要静养,所以爹决定带娘前往水天一线阁,主要是不想她留在这继续为这些事心忧。

    萧诺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那二哥呢?

    萧陌叹道:爹说没他的话,二弟不许离开房间一步。

    萧诺皱眉道:只怕二哥不会听从。

    我去跟他说。萧陌看了看他,又道,你先别想老二的事了,爹让我暂行接管百里城事务,还是想想怎么来帮我吧。

    我懂什么,能帮的上大哥的忙?萧诺笑了笑,哦对了,爹的寿辰和中秋节呢?都不过了吗?

    萧陌迟疑道:恐怕是不能够了。

    我心中一颤,视线再度掠向那紧闭着的门,说不出的失落:不过自己的寿辰了吗?这个时候离开这里,把弟子的枉死、儿子的嫌疑、一切的一切通通抛下,只因为妻子生病了

    在他心中,最最重要的,还是宫翡翠啊,三十年前如此,三十年后,依旧如此。

    这时一侍女前来禀告晚饭已经准备好,请我们移驾饭厅。萧陌拍拍萧诺的肩道:劳累一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我没胃口。萧诺叹着气走了。

    萧陌便看向我:风姑娘你

    我也不吃了。我抱歉的笑笑,也转身离开。背后传来他的嘀咕声:连饭都不吃,这都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没有人会知道我怎么了,没有人知道

    穿过绿板小桥,入目处几间雅舍静幽。一红衣少女端着食盒自另一边走来,走到门前柔声道:二少爷,吃晚饭了。

    屋里静静,没有回应。我四下张望了一番,原来这就是萧渐的住处,不知不觉中我竟走到这来了。

    少女倒是好脾气,依旧柔柔道:二少爷,你就多少吃一点吧,免得城主知道了不高兴,好么?

    又是一阵静默。

    少女放下食盒,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在门口站了半天,垂头道:二少爷你不要这样,其实,悠黎知道你是清白的,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你很快就会没事的。你现在这样,悠黎看了心里很不好受,非常非常不好受说到最后,渐有哭音。

    屋里终于传出萧渐嘶哑的声音:你走吧。

    二少爷叫悠黎的侍女急唤了一声,拍门道,让我进去吧。

    屋里再没传出任何声音。悠黎兀自站了一会,终于转过身,一边抹眼泪一边离开了。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仅仅是一个侍女对主子的感情啊便在这时一只手自后伸来,我下意识的回击,却在看清对方容颜后连忙收手。居然是萧诺,差点打到他!

    你我刚说了一个字,他就嘘了一声,指指萧渐的房间,然后拉我离开。

    直到走出百丈远后,他才在一株柳树下停住,此处临湖,晚风吹来,初秋之夜,沁人的凉。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和他同时说出这句话。

    萧诺道:我想来看看二哥,你呢?

    我是无意中经过的。我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这一瞬间,只有这一瞬间,我才忽然感觉到原来我和他的处境如此相像都是身在局中,却又被隔离局外。

    于我,是因为我是外人,而他,则是不受重视。

    他介意么?或者,应该说:他在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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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有事,所以早点把文发掉,请诸位大人有意见的提意见,想讨论的讨论,看霸王文的,也请继续。

    另外,再次感谢coco、明媚、草木人等各位MM的评论可惜coco那篇竟未能加精,写得那么好又那么长啊,得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啊,竟然!竟然没加精!俺真有点怒

    不过,想到现在晋江规矩大,好象非得是拍砖评才能加精,俺又觉得此文最好是一直到完结都没有加精的评论为妙,嘿嘿。俺从来不是个谦虚的人,假装谦虚更是没必要,所谓欢迎拍砖之语,在风烟引里曾说过一次,把我悔得连肠子都清了,so,绝不再说!

    好了,废话说完,祝各位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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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T!喝完酒就一定要去唱歌么?和七八个麦霸去唱歌俺不如买块豆腐撞死!so,打道回府!

    正好看见几位新友故知的留言,说几句吧。

    首先,谢谢啊,谢谢各位对萧左等前传中的人物的厚爱,这般惦念,真的俺感动啊

    其次,给点信任好不好?萧左是何等的英明,伊吕又是多么的神武(哇嘎嘎),不会就这样让俺们伟大滴萧城主8朽滴光辉形象就此毁掉滴!各位安啦8过,欲知详情,还是得等下回分解。

    最后,俺醉眼看电视,发现发现朱军大叔长得真的很像土豆哎各位有没同感?

    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