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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魔剑留痕

    这天,徐州城里突然出现了五个衣分五彩的女娃。

    你道这五个女娃是谁?原来正是段思凤新收的五位爱徒,人称金凤欧阳慧娟,青凤吴兰因,白凤杜婉秋,朱凤方若莲,黑风方若攻的便是。

    原来段思凤最近给五位爱徒分传了一种功夫,这五人绝艺在身,无处历练,又风闻江湖最近出了一种吸星神铖,专门克制五人所用暗器,且这暗器的主人又于胶济一带登陆,扬言在八月中秋灵翠峪开府之前,向五行神龙挑战,五女一惊之下,私逃出府,前往灵翠峪通知海儿,早作预防。又来到了徐州,要知道灵翠峪在山西境内的中条山中,倘榷巍道豫鲁,徐州正是必经之地。

    徐州为南北交通要道,街市虽然比不上江宁,却也热闹非凡,想那五个女娃娃从未单独出过远门,见斯情景,早就喜欢得打跌。

    她们到了一处酒楼前下马,刚一走进,就感到情形不大对,敢情这时正当辰已之交,应该是食客最少的时候,但整座酒楼,几于座无隙地,而且一个个都是雄纠纠气昂昂的武林人物,身上大多带着兵刃暗器。

    五女不由一呆,互相对看了一眼,却见满座食客,都用一种好奇而且诧惑的眼光,注视着她们。

    其他四女还没有感到什么,但吴兰因却忍不住了,怪声哼道:“没瞧见过吗?不开眼……”

    说完话,一摔头,气虎虎就向里闯。

    她年龄既小,长得又漂亮,举止天真,酒楼上顿时腾起一片笑声。

    这下子,可把五个小罗卜头笑得莫名其妙了,吴兰因把秋水般美眸,狠狠向里瞪了二眼,气得小嘴嘟起老高,又是一甩头,气道:“姐姐们,别理他们,讨人厌鬼!”

    众食客见她生气的模样真美,不由又引发一阵笑声。

    欧阳慧娟皱着眉头,一摆手止住吴兰因,大步向酒楼中走进。

    谁知她刚一踏入,一个酒保匆匆地走过来,把手一拦道:“今天不做生意,小姑娘们改天再来吧!”

    吴兰因正在满肚子生气的时候,不由厉声道:“不做生意,他们怎么可以进来……”

    说时,伸手指指店中食客。

    “他们是吴四爷的朋友,今天吴四爷请客……”

    酒保话还没有说完,吴兰因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我们也是的,快找个座位……”

    她不知道从那里来的灵感,随口就回答了一句。

    却见酒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好像吃了一惊似的,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喏喏”连声地道:“五位姑娘跟小的来。”

    本来嘛,这五位小罗卜头除了年纪小而外,穿着打扮都是不同流俗的。五个人分穿了黄红黑白青五色衣履,英风飒飒,而且还带着兵刃暗器,跨着长程骏马,一看可知一定是武林人物。

    好容易腾出一张桌子,刚刚坐定,还没有点菜呢,却见酒保们川流不息地把热腾腾的菜肴端上,最后还来了二大壶酒。

    五女给弄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方若玫诧道:“这是怎么回事呀?还没有叫酒菜就来了。”

    杜畹秋比较最为沉稳细心,仔细向四边一打量,只见所有桌子上,都是六菜一汤,和自已桌上完全一样,再一思忖,不由低声道:“各位姐妹,今天徐州城里,可能会有热闹可看了,这位吴四爷……”

    话刚说到这里,却见酒楼内匆匆走进一个青衣大汉,低低说了几句话,又把手一招,只听得“呼咙”一声,酒楼中数百食客,几乎在同一时间站了起来,纷纷拿了行李衣物,匆匆跟着青衣大汉出门而去,刹那间走的一个也不剩。

    五女见到这等奇事,不由惊得一楞一楞的,杜畹秋脑筋一动,想起了一件事,霍地站了起来道:“我们去瞧瞧。”

    出了楼门,跟在那批大汉身后。

    片刻后,出了北门,又行了十多里路,只见好一座庄院,黄土筑城,碉堡敌楼,庄院外宽宽的一条护庄河,足有二丈多宽,这时吊桥已经放下来了,许多扎束得干净利落的青衣大汉,守在桥旁。

    那批人鱼贯地在桥上通过,走过那些青衣大汉身旁时,就掏出一块腰牌之类的东西,略为一晃,就过去了。

    也有的人,并不亮出腰牌,却大落地点了个头,青衣汉们不但立刻放行,而且弯身哈腰,恭谨异常。

    五个小娃娃仔细打量的结果,发现不需要腰牌的,似乎武功较高,目中神光炯炯,动作利落。

    她们的好奇就更大了,想这五个小娃娃,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是最喜欢热闹的,见斯情景,觉得更不能放过了,但又怕冒昧的过去,被对方挡驾,这可不比酒楼门前,略施蒙骗手段,就过得去的。

    娃娃们正在商议,却见远处尘头起处,“豁喇喇”地驰来数十匹骏马,马上的人,一式都是红衣大汉,手中端着长长的铁枪,一尺多长的枪尖雪亮,映着日光,闪耀出腾腾煞气。

    杜畹秋一惊,道:“这是近年崛起江湖的铁骑帮,看他们独门铁枪,就是最好的标记了。”

    说到这里,欧阳慧娟心中一动,忽然道:“有了有了,跟我来,我们混进去。”

    顿时飞身上马,一夹马腹,豁喇喇地向前驰去,跟在那一群大汉的最后面,其他的四女也不落后,早已一个个上了马,跟在后面。

    烟尘滚滚,五女只听得铁骑帮领头的大汉,怪声朗叫道:“铁骑帮副帮主聂世新率燕云三十六骑,求见吴庄主。”

    随后听到铁骑帮的骏马“咚咚咚”地经过吊桥,毫不停留,五女一言不发,大模大样地跟着就闯,看到守桥的青衣大汉们恭谨地哈腰而立,并不阻挡,不由高兴得眉开眼笑。

    过桥不远,就下了马,早有庄丁接过马去,五女闷声不响,跟在铁骑帮群雄身后,自有引道者向前行去。

    不一会,就来到一处大厅中,厅中设了十多个座位,却只有八、九个人,坐在主位的乃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貌相清瘦,穿着一身黄葛布的衣履,脸色却带着隐隐愁云,双眉锁结。

    其他七、八个人,有和尚有道士还有尼姑,也有俗家装束的江湖人。

    老者一见聂世新出现,不由露出一丝喜容,连忙起立道:“难得聂老弟能在期前赶到,我总算放了点心。”

    说完话、他不知不觉地叹了口气。

    聂世新神色恭谨地答道:“小弟曾受吴四哥救命之恩,接到四哥的千里传书,立刻带了燕云三十六骑,兼程赶来,总算不曾误了日期。”

    那坐在主位上的六旬老者,大概就是本堡堡主七阳刀吴富源了,既然聂世新称他为吴四哥,当然所谓的吴四爷也就是他了。

    七阳刀吴富源随即介绍了座上众人,原来那几个人,也都是颇有名头的武林大豪,俗家装束的一共三人,乃是平原关家堡的赤面金刀关胜、昆仑派的白云剑客何涪、岭南武术名家十字拳刘方。二个道士乃是姑苏玄妙观的住持和护法,青虚子和赤虚子。那个和尚却是福建莆田少林寺的铁佛和尚。另外一个妙龄女尼,却是峨嵋派的剑客修缘女尼,虽然年轻,剑术已得峨嵋真传。

    当下肃容入座,而那五个胆大任性的小娃娃,也乘着双方介绍的混乱瞬间,自行弄了几张凳子,坐在聂世新的身侧,对她们能安然地混进来,感到无限得意。

    却听到七阳刀吴富源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今天劳动各位贵友来此,实在是为了小女榷屋的事。”

    在座众人闻言都是一惊,要知道七阳刀吴富源别无所出,只有一个女孩,名叫榷屋,从小娇生惯养,人既长得美艳绝伦,又学了一身武功,一十五岁时就经常独身单骑闯荡江湖,由于她喜欢穿白衣,善使长剑,就得了一雪花剑的外号。

    却听得吴富源又叹了口气道:“这丫头闯了大祸,居然惹上了罗浮山铁肝剑魔的弟子。”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要知道铁肝剑魔是天外三魔之一,他所独创的霹雳邪剑,剑出处有神泣鬼号崩山裂石的威力,三十多年之前,铁肝剑魔偶游罗浮山,觉得山色清幽,更有梅花万株,香雪成海,不觉十分喜爱,竟然强迫在罗浮山创派百年的罗浮剑派搬迁,结果惹起了一场震惊武林的血战,一夕之间,老魔头单身支剑,连斩罗浮派师徒八十一人,尸横遍地,血流成渠,称雄武林数十年的罗浮派,竟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雪花剑吴榷屋惹上了这个大魔头,那可不得了。

    但欧阳慧娟等五个娃娃,却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尤其是她们的“五风阵法”已经练得滚瓜烂熟,各人又有一宗出奇厉害的功夫,巴不得找一个厉害的大魔头试试手哩!

    五个娃娃一面听着说话,一面互使眼色,高兴得了不得。

    却听见吴富源继续说道:“对方乃是铁肝剑魔的关门弟子,名叫玉笔金芙蓉钱三强……”

    “玉笔金芙蓉,玉……笔……金……芙……蓉……钱……玉……强……那不是一个采花淫贼吗?”聂世新问。

    “唉!”吴富源叹了口气道:“此子声名狼籍,但却居然垂涎小女美貌,半月之前送来聘礼,竟想强娶吾女……”

    “放屁,把他的聘礼丢出去。”

    厅上有一个人气得大声嚷了起来,众人抬目视之,发现乃是平原关家堡的赤面金刀关胜。

    吴富源长叹一声,道:“当时老夫就严词拒绝,谁知道那个送聘礼来的家伙,冷笑一声,竟然口出不逊之言,随既又露了一手……

    话声至此,他又叹了口气道:“……对方说明半月后即来迎娶,唉!半月之期,那就是明天了呢!”

    众人从话声中,可以听出对方露的一手功夫,一定非同小可,否则吴富源就不会如此的颓丧了。

    随见到吴富源取出一个细磁茶壶,叹道:“各位瞧瞧这壶,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功力了。”

    那是一支纹彩精致的磁壶,但在壶身之上,却露出五条清晰异常的血红指印。

    要知道磁器之为物,脆度硬度均大,用力稍大就会破裂,但一任你掌力奇强,却也不易使磁器表面露出被侵蚀的影子,在座众人均是行家,一看壶身情形,就知道对方功力极不简单。

    白云剑客何涪叹了口气道:“这是一种什么功力呢,有点和魔教中的‘血神掌’相似,但血神掌出手之际,血腥刺鼻,中掌之处,毒性留存很久,看来又不相似了……”

    青虚子浓眉略皱,缓缓地道:“据我看来,这指印有点像三十年之前驰誉江湖的‘南明鹰爪功’,但是……”

    话声未毕,铁佛和尚摇头道:“南明鹰爪功乃是一种阳刚指力,虽然触石成粉,威力强大,所留的痕迹显然与此有别。”

    跟着众人纷纷发表议论,莫衷一是,谁也说不出一个名堂来。

    方若莲也仔细看了看磁壶几眼,早就看出这是一种“六阳指”的功夫,与师父传给自己的“离火廖印”,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从磁壶上的指印看来,虽然对方的功力较深,但高明得有限。

    这时,已快是黄昏日落的时分,大厅里燃起灯烛,端上酒菜,酒席倒很是丰盛,但却把五个小娃娃排在末座。气得她们互相使眼色,嘴巴嘟起老高。

    刚一坐定,欧阳慧娟和杜畹秋二人,忽然听得屋顶上似乎有衣袂飘风之声,心刚一动,便自出口叫道:“屋顶上有人!”

    吴富源聂世新都是一呆,倾耳一听,不闻丝毫声息,不由向欧阳慧娟等二人瞪了一眼。在他们以为,放着在座这么多的高手,丝毫没觉出什么,你们这二个年轻丫头,反倒有了发现。

    刚想到这里,屋顶传来哈哈笑声,有个人朗声道:“吴家堡到底是藏龙卧虎之地,居然能发现咱们兄弟的形迹。”

    说时迟,那时快,人影微晃,厅门口露出二个人来,五女睁目视之,一个年约四十多岁,文生秀士打扮,手里拿了一柄折扇,衣袂飘飘,看来潇洒得紧。另二个约有二十八、九年纪,粉面朱唇,一身锦衣,鸢肩蜂腰,看来颇为英俊,但目光邪淫,一望而知不是个好人。

    众人估不到屋面上真的有人,不由惊奇地向欧阳慧娟、杜畹秋二人看了一眼。七阳刀吴富源直到此时方始想起,还没有问这五个娃娃的来历呢!

    那二人大踏步地走进来,旁若无人。七阳刀吴富源脸色变了又变,微指中年书生,低声向聂世新道:“他,他,就是他,在磁壶上留下指印的人。”

    五个小娃娃正坐在聂世新身旁,听得清清楚楚,不由仔细地打量了中年书生几眼,只见他白衣飘飘,手中执着柄玉骨折扇,不由想起一个人,吴兰因冲口说道:“原来你是罗浮山的灵岩秀士华沧浪……”

    华沧浪名头响亮,位居罗浮山三圣两煞之亚,除了在五行神龙乔海雨和天鹅公主洪青青手下受挫一次之外,生平未逢敌手,今天有他一人在此,就不容易被讨得好去,何况华沧浪同门师兄弟又多,交游广阔,惹上了他那可有得瞧了。

    华沧浪笑嘻嘻地瞧了吴兰因一眼,赞声“好眼力”,回头指了指七阳刀吴富源向同来的锦衣青年说道:“钱师弟,这位就是雪花剑吴榷屋吴小姐的父亲,你的未来岳父,还不快来拜见。”

    锦衣人脸皮也是真厚,闻言抢步上前,一拱手到地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钱玉强有礼了。”

    吴富源气得脸都变了色,颤声道:“别多礼,谁是你的岳父了。”

    玉笔金芙蓉钱玉强笑道:“岳父之言差矣,小婿承华师哥为媒,又蒙岳父大人不弃,半月前收下聘礼,名份已定,理该拜见。”

    他的词锋咄咄迫人,直把吴富源气得双睛翻白,却听得有个人大叫一声“气死我也”,“托”地跳出来,厉声骂道:“婚姻大事两厢情愿,你们还准备仗势强娶吗?”

    众人睁目视之,发现乃是平原关家堡的赤面金刀关胜。

    玉笔金芙蓉钱三强把双睛一翻,斥责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言乱语,给少爷滚开一边。”

    说话时,左掌一挥一扬,丝毫未见有罡风掌劲涌出,但赤面金刀关胜却惨嚎一声,登登登连退五、六步,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众人只见他胸际衣衫全部碎裂,左胸露出一个青紫色的掌影,受伤极重。

    众人纷纷吃一惊,赤面金刀关胜也是雄据一方的好汉,竟被对方一招击成重伤,那么罗浮山铁肝剑魔所调教出来的弟子,当真不简单了。

    白云剑客何清和修缘女尼双双一跃,拦住关胜身前,“呛呛”二声,长剑业已出鞘。

    其他房中诸人,也纷纷起立,各自亮出兵器,七阳刀吴富源却急急忙忙去探视关胜伤势。

    就在这刹那间,关胜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由铁青变成紫黑,已经奄奄一息。

    吴富源连推带拿,一面又输真气,但关胜的伤势丝毫未见好转,气息反而愈来愈衰弱了。

    却闻得一阵香风飘来,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我来吧!”

    一个红衣的小女孩已经到了身旁,原来竟是方若莲,只见她取出五枚绿豆般大的清香扑鼻的丹药,纳入关胜口中,纤纤玉手却在关胜胸际不住按抚。

    吴富源瞧她的手掌虚虚地放在关胜胸际,仿佛不使力,暗忖道:“怎么会治得好伤呢!”

    再加方若莲年纪又小,来历不明,凭她还能治好关胜的伤势吗?刚想出声拦阻,却见对方口中轻嘿一声,五指用力虚虚一抓,一蓬青紫色的烟霞,应手而起,顿时关胜的脸色就转了过来。

    吴富源一惊,却听得对方娇声道:“把他扶走,好好休息。”

    这下子,可把吴富源诧愕得一楞,对这个小娃娃可就刮目相看了。

    就在这时,大厅里已经“砰砰碰碰”地干了起来,白云剑何涪和峨嵋派的修缘女尼双剑齐出,敌住玉笔金芙蓉钱玉强,刹时间,剑光电击,劲风四溢,打得异常剧烈。

    而灵岩秀士华沧浪和铁骑帮副帮主聂世新打得更是剧烈,华沧浪一双铁掌,不住的拂、斫、扫、拍,每一掌出处,都有一股啸卷的掌风,五招不到,聂世新就已经落在下风,只剩下招架之功。

    霹雳枪李嘉文和铁骑帮红旗护法莫子匡,提心吊胆地站在一处,随时准备发招救援。

    说时迟,那时快,华沧浪双掌齐出,被对方拳封肘撞,稍一疏神,顿时露出一个破绽。

    聂世新大喜,身形倏然抢入,阴恻恻地一指点出。

    这一指可说是神来之笔,但观战的欧阳慧娟,却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喝道:“聂副帮主注意敌人右掌。”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华沧浪身形一闪不见,跟着一股炙热异常的劲风,“啪”一声,击在聂世新背上,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就像一堆稀泥似的坍倒下来。

    李嘉文莫子匡双双大惊,分二面抢上,又听得“叭”二声,这二人各和华沧浪对了一掌,顿时踉跄退出多步,身形摇了二摇,“哈咚咕咚”都倒在地上了。

    敢情灵岩士华沧浪已经使出“六阳手”奇功,这六阳手吸收纯阳刚厉之气而练成的,发出时却是一股阴柔之劲,双掌交接时,掌功威力立刻传了过去,只要对方的功力稍逊,就休想全身而退了。

    欧阳慧娟眉头一皱,回头对吴兰因说道:“兰妹妹,你去挡住他。”

    吴兰因高兴得直蹦起来,刚抽出玉笛,却见华沧浪的身形,闪电般在厅中绕飞半圈“叭”“叭”“咕咚”一连声,铁佛和尚、十字拳刘方、赤虎子、青虚子先后都负伤倒地,其中赤虚子还和他闪电般交手了一招,然后被对方一招震断长剑,铁掌击中左肩。

    刹那间,除了庄主七阳刀吴富源,及正在与钱玉强动手的何涪和修缘外,全部受伤倒地。气得吴兰因怪叫一声道:“华沧浪,你站住。”

    喝声未毕,一声惊叫传来,敢情是力战钱玉强的修缘女尼,吃对方使展神功,劈开长剑,一掌当胸按到。

    这时,她躲,又躲不开,又正赶上何涪也被对方一掌边开,驰救不及,眼看得修缘女尼只要中此一掌,一定是筋断骨折、胸靡肉烂的局面,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一条红影,晃如鬼魅般卷到,一扬手,钱玉强身上顿时冒起一股青烟,大叫一声登登登退开二步。

    这下子可把众人惊得一楞一楞的,连本来想交手的华沧浪和吴兰因也停手下来。只见那条红影已经现出身来,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娃娃,原来就是替赤面金刀关胜治愈伤的方若莲。

    白云剑客何清和修缘女尼惊魂乍定,连忙退了下去,喘息不已,他们的脸色仍是煞白的。

    再看玉笔金芙蓉钱玉强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左袖不知被什么东西烧了一个大洞,四边焦痕,兀自在冒着青烟。

    吴富源等不由奇怪起来,猜不透方若莲使了什么法宝,竟把对方衣袖烧掉了一块。

    钱玉强却是很识货的人,一看衣上焦痕,脸上就变了色,暗忖道:“这分明是一种极为霸道的纯阳奇功,想不到对方小小年纪,竟然有此成就,自己若非见机闪躲得快,只要中上一下,可就糟糕了。”

    灵岩秀士华沧浪也大吃一惊,深深注视了对方两眼道:“你们是谁?”

    说实在的,方若莲所使的一手功夫,太惊人了。即使以灵岩秀士目前的功力,也不能说轻易地就把对方打败呢!

    吴兰因笑眯眯地走过来,点点手道:“华沧浪,她哪!她是我妹妹名叫方若莲,江湖上有个外号,叫做‘朱凤’!”

    “朱凤?”灵岩秀士华沧浪迷惑了,暗忖道:“朱凤?”朱凤方若莲,怎地我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钱玉强也是一怔,暗中大叫“怪哉!”他以为有这等武功的人,他虽然不认识,但也一定久闻其名,谁知道竟然不认得。

    就是站在一旁的七阳刀吴富源、白云剑客何清、修缘女尼,也正在猜测小娃娃们的来历、闻言也不觉惊、喜、诧、奇不打一处来了。

    吴兰因眨了眨美丽的眸子,指点着自己的鼻子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叫青凤吴兰因,青凤是我的外号,吴兰因是我名字,方若莲是我师妹。嘿嘿!你们怕不怕……”

    灵岩秀士华沧浪估不到对方忽然冲出这一句话来,倒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尚未答话,却听对方嘻嘻而笑道:“我知道你是害怕的了,那也不要紧,我可以饶了你们,只要你们每人叫三声‘姑奶奶’,再磕三个响头,发誓不再到吴家堡扰闹……”

    话刚说到这里,华沧浪越听越怒,浓眉紧蹙,眼中露出凶光,怒喝道:“小畜生,胆敢调笑你家老爷,快把师门来历说出,还可活命,否则……嘿嘿……”

    “否则怎么样?”

    “否则我就把你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叫你做鬼也不得干净!”

    “好呀!你敢……”

    吴兰因气得直蹦起来,左手的纤纤十指,轻轻向前一挥。

    “哎哟……”

    灵岩秀士失声尖叫,身形“腾腾腾腾”直往后退,众人睁目视之,只见他满脸血污,一目爆裂,胸前衣衫也裂了二、三条大口,露出血迹淋淋的肌肤。

    玉笔金芙蓉钱玉强大惊,七阳刀吴富源、白云剑客何涪和修缘女尼也大惊,不过前者是惊中带怯,后者却是惊喜交集。

    其实华沧浪的功力是很强的,较吴兰因只强不弱,但仓卒中了暗算,情形就大不相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