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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翻江苍龙一见,立即愉快的说:“大家先吃饭,肚子饱了好办事!”

    于是芙蓉仙子立即对胡丽珠说:“胡姑娘今夜可随倩儿。玉儿宿在我那里,我因有事,今夜不回去了……”

    邬铁牛未待芙蓉仙子说完,立即有些生气的嚷嚷说:“不行,今夜谁也不能和玉哥哥睡在一起。我邬铁牛要和玉哥哥睡……”

    翻江苍龙一听,不由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

    徐彩霞黛眉一竖,脱口嗔声说:“邬铁牛,你在胡说些什么?”

    崔小倩、胡丽珠,俱都娇靥飞红,直达耳后,同时将头垂了下去,不由觑目偷偷斜睇了俊面微红的蓝世玉一眼。

    芙蓉仙子含笑不语,似乎也觉得无法对这个憨直可爱的邬铁牛解说。

    邬铁牛见大家的神情心知不妙,八成儿是说错了话,难怪霞姐姐要骂人!

    翻江苍龙愉快的笑着说:“邬铁牛,将来你果真坚持如此,准有你的好东西吃!”

    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徐彩霞红着脸嗔声说:“张老哥的胡子都白了,也和牛弟弟一样……”

    芙蓉仙子莞尔一笑,插嘴说:“既然是这样,就让他和玉儿去我那里,胡姑娘就宿在张老英雄这儿吧!”

    胡丽珠赶紧插嘴说:“姑姑,珠儿还要去看我姐姐……”

    芙蓉仙子等顿时想起还有毒娘子,因而同时急声问:“熊夫人现在在哪里?”

    胡丽珠说:“就在本村的一家渔民处。”

    翻江苍龙立即爽朗的说:“既是这样,快请她到舍下来吧!”

    胡丽珠摇头含笑说:“不必了,明天上船时大家再见吧!”

    芙蓉仙子和翻江苍龙怕她们姐妹间尚有私事相谈,因而也未坚持。

    蓝世玉在一旁含笑说:“请珠姐姐代小弟问候萍姐姐,就说小弟今日无暇去看她了。”

    胡丽珠感激的颔首笑一笑,辞别大家,先行走了。

    芙蓉仙子又将房间整理和加锁的事情,对崔小倩轻声叮嘱了一番。

    蓝世玉和崔小倩辞别芙蓉仙子和翻江苍龙,正待要走,邬铁牛又坚持不和蓝世玉去了。

    翻江苍龙哈哈一笑,愉快的大声说:“邬铁牛,快去找‘大呆’他们抛泥球去吧!”

    邬铁牛欢呼一声,高兴的跑了。

    蓝世玉和崔小倩心知必是徐彩霞在暗中阻止邬铁牛,不然他绝不会中途变卦。

    两人出了院门,为免引人注意,于是沿着村后小径去了。

    日正当中,原野一片翠绿,正是踏青的好时候。

    蓝世玉和崔小倩览着湖光水色,望着丘林翠黛,信步前进,不疾不徐,心胸均极舒畅。

    不足一个时辰,已到了小渔村。

    崔小倩开锁进入院内,打开房门一看,各处整洁,一尘不染,知道妈妈曾事先整理了一番。

    蓝世玉第一次如此亲近,而又毫无顾忌的和倩姐姐相处在一起,他一直梦想着有这么一天。

    崔小倩准备了茶点,两人坐在内室,四目相对,反而默默无言,崔小倩被蓝世玉看得芳心直跳,神色略显不安,她不知为何,一静下来总感觉心里发慌。

    于是站起来不安的在室内走着,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焦急,焦急些什么,她自己也说不出来。

    蓝世玉看在眼里,感到非常奇怪,剑眉一蹙,关切的问:“倩姐姐,你可是在想姑姑?”

    崔小倩芳心一动,立即停步颔首说:“嗯,不知道妈妈何时才能回来?”

    边说边坐在床前,不安的喝了口茶。

    蓝世玉顿时想起什么的问:“倩姐姐,姑姑去什么地方了?”

    崔小倩微蹙黛眉说:“妈每隔一两个月,必去一次丘陵‘观音庵’……”

    蓝世玉心中一惊,面色立变,不由急声问:“观音庵不是尼姑们住的地方吗?”

    崔小倩忧郁的颔首说:“不错,那里的庵主是妈妈昔年行道江湖时结识的……”

    蓝世玉未待崔小倩说完,剑眉一竖,突然立起身来。

    崔小倩一见,不由惊的急声问:“玉弟弟,你要做什么?”

    蓝世玉竖眉怒声说:“哼,我要去警告那个尼姑,她如果胆敢劝姑姑剃渡,我就放把火烧了她的……”

    崔小倩“噗哧”一笑,缓缓说:“看你急得那副样子,妈妈一生遭遇虽然坎坷,但是她还有女儿有未了的心愿,又怎么会去做尼姑呢?”

    蓝世玉一听到“坎坷”二字,不禁心中一动,顿时想起波姑姑迷离的身世,因而面色一雾,随之坐了下去。

    接着他平和的问:“倩姐姐,姑姑为什么那样痛恨森罗坝的白云虹呢?”

    崔小倩一想起妈妈过去的遭遇,心中顿时升起无限忧戚,方才内心的那一丝不安,也随之消失了。

    于是黛眉微蹙,黯然看了玉弟弟一眼,不答反问道:“妈妈一生坎坷的遭遇,你可尽知?”

    蓝世玉不便说不知,因而含糊的说:“我小的时候听妈妈说过,不过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崔小倩知道妈妈和玉弟弟父母之间的微妙关系,因而不解的问:“你妈妈怎么说?”

    蓝世玉没想到崔小倩会有此一问,但是他灵机一动,立即回答说:“妈妈临死时,叫我不要忘了报答媛姑姑!”

    崔小倩黯然一叹说:“妈妈在少女的时候,即已名噪江湖,在她十九岁那一年,邂逅了一位善用一种奇异兵器的英俊青年,那个人就是名震武林的‘金锥银弹’蓝叔叔。

    也许妈妈和蓝叔叔有缘,加之因事同赴邓蛛山,因而情感暗生,事后才发现‘燕赵侠女’白素卿,早在妈妈之前便与蓝叔叔两情相悦了。

    也许是妈妈自觉不该夺人所爱,不过据妈妈自己说,她是为了蓝叔叔的幸福,才毅然离开了他……”

    蓝世玉心中一动,立即插嘴问:“倩姐姐,你认为当时姑姑的想法可对?”

    崔小倩深情的看了蓝世玉一眼,强忍着笑意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妈妈和爹爹结婚以后,心灵上很痛苦!”

    蓝世玉剑眉一蹙,正容说:“倩姐姐,请原谅我冒昧,小弟很想知道姑姑嫁给令尊的真正原因。”

    崔小倩粉面上的那一丝笑意,消失了,黯然的说:“说起这件事来,本来严重的损伤了我的自尊心,不过我也有值得骄傲的地方,那就是妈妈在嫁给我爹爹之后,的确是一位贤惠的妻子。虽然我爹爹死后,妈妈有时暗中去会蓝叔叔,但是我知道妈妈绝对是清白的……”

    蓝世玉听得心头一震,但是他又不便问崔小倩何以知道他们是清白的?

    崔小倩似乎看出蓝世玉的心意,立即解释说:“最初,妈妈外出回来得很早,渐渐直至深夜始归,我内心感到非常痛苦和气愤,有一次,我在暗中盯着妈妈,看她究竟有什么秘密……”

    蓝世玉暗暗为父亲和波姑姑焦急,因而关切的问:“姑姑一定是去了‘观音庵’?”

    崔小倩摇了摇头说:“不,妈妈直奔那片丘陵茂林,到达一所林木遮天的阴暗处,里面飘然纵出一个儒士打扮的中年人,那人剑眉。朗目、挺鼻、朱唇,颚下蓄有一些许胡须,虽然两鬓已有些灰白,但仍掩不住他少年时的英俊……”

    蓝世玉激动的说:“那……那就是我父亲!”

    崔小倩微颔螓首,继续说:“当时我非常忿怒,恨不得过去一剑杀了那个俊雅儒士,同时我也恨透了妈妈,再也不觉得妈妈可爱了。

    我妈妈称呼你父亲康泰哥,你父亲呼我妈妈馨媛妹,我当时看得出,他们俩的神态表情,都极真挚坦然,宛如一对亲兄妹……”

    蓝世玉立即感动的说:“是的,父亲命小弟前来送小锦盒时,曾一再对我叮嘱说,姑姑是他最敬佩的人,虽然不是我的亲姑姑,却命我终生以亲姑姑待之。”

    崔小倩感激的看了蓝世玉一眼,继续说:“当时他们谈些什么,我无法听得清楚,回到家之后,我即向妈妈大吵大闹,妈妈才含泪告诉我,她原本不该嫁给我父亲的。我父亲出身世家,厌弃官场,因而才投奔昆仑学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救了妈妈一场劫难……”

    蓝世玉剑眉一蹙,万分不解的问:“姑姑武功高绝,当时极少有人是她敌手……”

    崔小倩未待蓝世玉说完,立即解释说:“不是武功高低不一,而是在旅店的菜饭内,被淫贼白云虹乘机放了迷魂散,妈妈在昏迷中被淫贼移至一座凶僧寺院内,当她醒来之后,便听到院中暴喝吆喊,惨叫连连,妈妈一看自己,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她已被困在‘美人椅’上……”

    蓝世玉看心中虽然也在生气,但他不知道的地方却没忘记问,因而不解的问:“什么是美人椅呀?”

    崔小倩脱口说出美人椅来,芳心早已有些后悔,这时再经玉弟弟一问,顿时羞得红飞耳后,不由羞恼的嗔声说:“谁知道是什么东西,你这个人也真是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蓝世玉见倩姐姐羞红着脸发脾气,知道美人椅定然不是一件好东西,因而慌的赶紧继续问:“后果怎么样了呢?”

    崔小倩自觉脾气发得没来由,歉然一笑,继续说:“就在这时,后窗人影一闪,飞身纵进一个相貌平庸,面带忠厚的中年侠士,立即将妈妈救下来,并代妈妈找来衣裙和兵刃。

    后来

    整个寺院里的凶僧,悉数被妈妈杀绝,单单逃走了淫贼白云虹,妈妈为了追杀淫贼,天涯海角,大江南北,几乎踏遍了全国,想不到前晚竟在森罗坝的船队中遇到他。”

    崔小倩说此一顿,凤目注定蓝世玉问:“你知道吗?那个相貌平庸,面带忠厚的中年侠士是谁?”

    蓝世玉急忙回答说:“我知道,那人就是沈伯伯!”

    崔小倩黯然一叹,忧戚的说:“想不到在我三岁那一年,父亲便一病不起,与世长辞了。”

    蓝世玉见崔小倩秀丽的粉面上充满了悲伤神色,虽然心里仍有许多话要问,但生怕引起崔小倩伤感,也就不敢再问了。

    两个相对一阵沉默,崔小倩看了后窗的斜阳一眼,随即立起身来说:“我们该做饭了。”

    边说边和蓝世玉并肩走进厨房,两人一阵忙碌,心情都恢复了开朗。两人同桌进餐,有说有笑,气氛十分愉快,一餐饭吃完,已是暮色苍茫,掌灯时分了。

    蓝世玉闩好房门,崔小倩已燃起红灯。

    在这一刹那,两人不意相互看了一眼,心灵中同时升起一阵微妙而又无法言喻的快慰。

    这种感觉是两个人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崔小倩骤然之间,芳心大乱,娇靥泛红……

    蓝世玉陡然之间,俊面发烧,心头猛跳……

    崔小倩不敢再看玉弟弟那副令人神迷的眼睛,于是羞垂螓首,端着红灯,轻快的走进自己的卧室。

    崔小倩见蓝世玉跟来,芳心暗吃一惊,她的确有些慌了,这时,她才真正的体会到这种味道有些像小夫妻入洞房一样。

    蓝世玉望着娇靥绊红,神情羞怯,端着红灯不知所以的倩姐姐,心中像潮涌般升起一阵男人具有的原始雄风。

    他入鬓的剑眉微竖,英俊的面庞发红,涂丹似的嘴唇含着微笑,星目注定倩姐姐,呆望、痴笑!

    慌惶的崔小倩芳心更紧张了,凤目羞急的望着玉弟弟热情挺朗的俊面,娇躯缓缓的向后退去……

    可是她就像一个失去武功的人,但觉两腿无力,双脚发软,有些像被点了穴道……

    蓝世玉走至崔小倩身前,嘴唇绽着热情若渴的微笑,星目注视着倩姐姐微张开的鲜艳樱唇,伸手把红烛接了过来。

    崔小倩的一颗心已紧张的提到了口腔,不由焦急的慌张问:“弟弟……你……你要做什么?”

    蓝世玉将红灯放在桌上,转首神秘的一笑,紧紧握住崔小倩的玉手,拉着她就往床前走去……

    崔小倩顿时惊出一身热汗,不由直觉的惶声说:“弟弟……不可以……妈妈就要回来了……”

    蓝世玉知道倩姐姐误会了,但他有意将计就计的吓她一吓,于是佯装爽朗的哈哈一笑说:

    “姑姑早已叮嘱过小弟了。”

    崔小倩惊得浑身一颤,不由插嘴问:“妈叮嘱你什么?”

    蓝世玉神秘的一笑,附在崔小倩耳畔说:“叫小弟不要怕,吻你……”

    崔小倩粉面通红,那里肯信,正待用手去推蓝世玉,纤纤柳腰玉被玉弟弟强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整个的娇躯,完全投进玉弟弟的怀里。

    崔小倩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惊得脱口道:“不……不……玉弟弟……”

    当蓝世玉真的将倩姐姐的娇躯揽进怀里的时候,他久已蕴藏在内心的爱浓情热,顿时爆发了,他原本想玩笑一番的举措,顿时变成了实际行动。

    就在崔小倩张口轻呼的同时,蓝世玉被她那阵如兰气息喷得心神一荡,厚实的嘴唇已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崔小倩一声嘤咛,芳心不禁有气,但当玉弟弟的嘴唇印在她樱桃小口上的时候,一阵令她颤栗而又快慰的感触,闪电般传遍了她全身。

    她沉醉了,静静的承受着,让心爱的玉弟弟尽情的吻她。

    蓝世玉虽然已吻过霞妹妹,但如今再吻倩姐姐,在他心灵感受上,却完全不同。

    他感觉到倩姐姐的娇躯在颤抖,心在狂跳,玉颊红得像块大红布似的……

    蓦然地,一丝咸咸的泪珠,滚到了蓝世玉的嘴边。

    蓝世玉大吃一惊,突然抬起头来,他发现倩姐姐微阖着凤目,粉颊上已流满了泪水!

    崔小倩一阵委屈,扑进蓝世玉的怀里哭了。

    蓝世玉惊得连连歉声说:“倩姐姐原谅我……”

    崔小倩未待蓝世玉说完,立即将埋进蓝世玉怀中的螓首,轻轻摇了摇,同时羞涩的低声说:“不……我太高兴了……”

    蓝世玉惊喜交集,将崔小倩的娇躯搂得更紧,兴奋的说:“倩姐姐,我也太高兴了。”

    两人依偎在床前,紧紧拥抱着,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心跳,多少相思,多少爱怜,尽在这默默无言中。

    一阵沉默,崔小倩突然轻声一叹,幽幽的说:“我们这样快乐,也许是不祥的征兆!”

    蓝世玉剑眉一蹙,抬头离开了崔小倩的香肩,不解的问:“为什么?”

    崔小倩痴呆的望着红灯上的火苗,仅幽怨的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蓝世玉心中一动,又追问了一句:“你可是想到去舟山的事?”

    崔小倩微一颔首,凤目中的泪立即流了下来。

    蓝世玉虽然也曾想到前去舟山的艰巨,但为了父仇师难,诚如“翻江苍龙”所说,就是刀山油锅也在所不惧。

    因而

    他轻抚着崔小倩的如云秀发,柔声问:“你可是想到南海老怪,和泗岛真人他们?”

    崔小倩默然的点了点头。

    蓝世玉强自一笑,宽慰的说:“这一点小弟早已想过,如果我的功力敌不过‘海外三怪’,恩师也不会让我在一年后的今天前去……”

    崔小倩未待蓝世玉说完,立即抬起头来问:“可是他们‘三怪’都在舟山呀!”

    蓝世玉毫不迟疑的摇头含笑说:“以‘海外三怪’的武功和辈份,绝不会三个人一齐对付一个后生晚辈!”

    崔小倩立即不高兴的问:“你总是那么坦然肯定,如果他们那么讲道义,江湖豪杰又为何称他们为‘三怪’,而不称他们三侠,和三杰呢?”

    蓝世玉被问得语塞,无言可对。

    崔小倩继续说:“这些老魔头心狠手辣,万一真的敌不过你,他们就不会再讲什么体面、声誉、和长幼辈份了。”

    蓝世玉紧蹙剑眉,默不吭声,他知道,以他目前的功力要想一个人对抗“三怪”,是绝不可能的事,届时必须要设法智取。

    思忖之间。

    蓦然地,蓝世玉星目一亮,望着崔小倩脱口急声说:“啊,倩姐姐,有了!”

    说着立起身来,迅即探手怀中,取出个小玉瓶来!

    崔小倩顿时大悟,但仍问了句:“你想以‘灵石玉乳’增长功力!”

    蓝世玉毫不迟疑的颔首说:“我唯一的缺点是功力不如‘三怪’深厚,现在要想增长功力,只有藉助‘灵石玉乳”了!”

    说着说着,扭开瓶盖,顿时满室异香!

    崔小倩立即警告他说:“弟弟,你别忘了,妈妈说年轻人不宜饮用太多的灵石玉乳……”

    蓝世玉淡淡一笑说:“那是姑姑怕我们浪费玉乳的藉口!”

    边说边将瓶口一仰,把所有玉乳全部倾入口内。

    崔小倩紧张的望着蓝世玉,她不知道玉弟弟饮用这么多的“灵石玉乳”,会有什么不良的后果。

    蓝世玉满口清香,喉间生满津液,腹中却寒冰如冰,他将手中小瓶,顺手交给崔小倩,笑着说:“倩姐姐,瓶内至少尚有一两滴沾在瓶壁上,你可以用小指沾为吃下去。”

    崔小倩觉得灵石玉乳乃人间珍品,虽一涓一滴也弃之可惜,因而走至桌前,倒进一些热茶水,将小瓶略一摇晃,全部饮了下去。

    灵石玉乳一入口,崔小倩顿时大吃一惊,她发觉瓶内玉乳仍极浓厚,浑身一颤,寒气直达脚跟,看来至少也在十滴以上,不由慌得急声问:“玉弟弟,你可是确已饮完瓶内的玉乳?”

    蓝世玉见崔小倩慌急的神情,心知有异,赶紧正色道:“不错,我的确饮完了,瓶内最多尚余有一两滴!”

    崔小倩紧张的说:“不,不对,我一着至少也在十滴以上!”

    蓝世玉万分不解,久久才似有所悟的急声说:“小弟想起来了,也许瓶内的玉乳经年识月,最底下的多己凝固,由于用热茶一冲,瞬即溶化了,是以特别浓……”

    崔小倩一听,花容失色,想到妈妈的警一会,急得不由惶声问:“玉弟弟,你看我该怎么办?”

    蓝世玉愉快的一笑说:“看你紧张的,灵百玉乳乃稀世珍品,服饮愈多愈好,姑姑的话不要记在心里,快上床盘膝调息,几个周天下来,‘舟山姥姥’的功力以不及你了,”

    崔小倩半信半疑,又急又气,这时她已不再担心玉弟弟有何不良的反应了,而在担心她自己了。

    于是,她脱掉小蛮靴,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调息起来。

    蓝世玉一等崔小倩闭上眼睛,也坐在床上运气行功,以便吸引玉乳的灵气。

    崔小倩由于心神不稳,久久不能静下心来,只觉丹田由冷变热,如火热流分窜周身,令她焦躁难耐。也心里一直惦念着妈妈的警告,因而使她无法将玉乳的灵气纳入丹田中。

    她悄悄睁开眼睛,觑目看了一眼身边的蓝世玉,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她几乎脱口呼出声来。

    只见玉弟弟星目微闭,盘膝端坐,由肩以上,隐约现出一圈令人几乎不能察见的金黄光圈,她知道这是“佛光神功”了。

    她听妈妈和翻江苍龙谈过“佛光神功”,就算资质特佳,骨骼清奇,已有十年以上内功修为的人,要想练到首飞毫光,仍须再苦练十年,玉弟弟勤习“佛光神功”仅仅一年有余,即已练至如此境界,看来他的资质,尤与常人迥异,进步较想像的尤为神速。

    继而一想,似有所悟,玉弟弟能有如此高的成就,必是连服了“灵石玉乳”的缘故。

    崔小倩一想到灵石玉乳,顿时警觉到自己也该运功调息,将灵气导入奇经八脉和丹田内。

    但她一经运气,周身炙热如焚,呼吸急促,丹田发烧,每个关节,宛如针刺。

    崔小倩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渗出一身汗来,她知道,果然应了妈妈警告的话了,因而不禁慌了。

    她想喊醒玉弟弟,睁眼一看,她发现蓝世玉头上的光圈逐渐增大,光度也逐渐增强,而头肩上的光圈正在逐渐下移。

    她心中又惊又喜,而她身上的痛苦也逐渐加剧,她不敢再喊蓝世玉,因为她知道玉弟弟的功力正在逐渐增长中。

    片刻过去了,蓝世玉头上的光圈已移到了肘间,相距五寸便达到床面上。

    但是崔小倩周身的热流,却已变成了烈火!

    她实在忍不住了,一阵喘息,翻身倒在床上。

    恰在这时,蓝世玉已功力行圆满,惊得脱口低呼道:“啊,倩姐姐你……”

    急呼声中,他伸手将崔小倩的娇躯揽在怀里。

    只见倩姐姐樱唇微张,凤目半闭,娇靥鲜红如火。

    蓝世玉心中一惊,莫非倩姐姐走火入魔了?心念之间,忙运右掌,平贴胸前,略一运气,“心机”畅通,又似不是……

    继而一想,心中顿时大悟,倩姐姐是未即时将“灵石玉乳”的灵气.纳入丹田内,于是关切的问:“倩姐姐,你觉得怎样?”

    昏迷中的崔小倩,芳心似火,粉面发烧,她只感到焦躁难耐,心旌摇摇,浑身乏力,绮念陡生。

    她听到玉弟弟的呼唤,无力的睁开了奇光闪烁的凤目。

    蓝世玉看得神志一荡,心坎中顿时升起一丝蜜意,倩姐姐的这种目光。虽然奇异,但对他却充满诱惑。

    他情不自禁的俯首下去,在崔小倩的耳边低声呼唤:“倩姐姐……”

    同时他的右手,也不自觉的抚在崔小倩那一双富有弹性的浑圆玉乳上。

    崔小倩娇躯一颤,立即发出一声舒畅的嘤声,她闪着奇异光辉的凤目,再度睁开了。

    这时,在她的胴体上,在她的心蕊中,正渴求着暴力的袭击和爱情甘露的滋润。

    崔小倩眯松着凤目,微启着樱唇,期待的呼唤着玉弟弟蓝世玉痴呆的注视着倩姐姐鲜红艳丽的娇靥,他心旌一荡,丹田中立即升起一股欲火,他猛力吻向倩姐姐的干燥樱唇……

    崔小倩渴望的反臂揽住蓝世玉……

    吻已不能满足她心蕊的渴求……

    蓝世玉得到了启示,得到了鼓励,她那醉人而又充满了诱惑的颤抖嘤声,使他不能自己……

    室内的红灯熄了!黑暗中响着解衣的嗦嗦声……

    这是蓝世玉第一次迈向真正的人生路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蓝世玉谨慎小心的搂着倩姐姐,为她轻轻整理着蓬乱的秀发,为她举袖拭着鼻尖鬓间的汗水。

    同时一脸惶愧的频频轻吻着倩姐姐的香腮、耳朵、樱唇。

    崔小倩静静的倒在蓝世玉的怀里,双目微闭,樱口微张,玉颊绯红如火。

    她仍不断的吁吁娇喘,吹出令蓝世玉沉醉的如兰气息!

    蓝世玉回想到方才那阵从未经历过的甜蜜、快慰,他感到异常的快乐、满足,令他回味无穷!

    但一想到倩姐姐的辗转娇啼痛苦呻吟,他不由在崔小倩的耳边惶愧怜爱的柔声说:“倩姐姐……”

    崔小倩一阵委屈,晶莹的泪球,立即由两道长长的睫缝中滚了下来。

    蓝世玉一见,顿时慌了,不由惶愧的说:“倩姐姐,都是小弟不好……”

    崔小倩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而流着泪说:“不,这不能怪你……”

    蓝世玉想到那夜倩姐姐和媛姑姑的谈话,心中一动,赶紧诚恳的表白说:“倩姐姐,小弟爱你的心……”

    崔小倩未待蓝世玉说完,立即幽怨的说:“我知道……”

    话未说完,转身偎进蓝世玉的怀里,抽噎的更厉害了。

    蓝世玉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爱怜的抚摸着怀中的倩姐姐,这是第一个跑进他生命里的少女。

    当他想到那夜听到倩姐姐和波姑姑的谈话时,他几乎绝望了,但如今倩姐姐却把她最宝贵的童贞都给了他。

    一念至此,他情不自禁的将崔小倩又搂紧了些!

    他想到去年来送小锦盒时,倩姐姐在他的心目中是天上的仙女,圣洁的女神,他曾发誓,只要他能握一下儿倩姐姐的玉手,也就满足了。

    如今倩姐姐已是他的妻子,自今夜起,他们将要终和现于共枕,双宿双飞,永远不分离了,想到兴奋处,他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倦卧在蓝世玉怀中的崔小倩,立即仰面羞涩的嗔声问:“你笑什么?”

    蓝世玉心中一动,赶紧俯首下去,柔声说:“我想我们要生小孩了!”

    崔小倩一听,满面羞红,不由嗔声说:“不害臊!”

    但是她的芳心深处,却真的浮现出一个白胖可爱小孩的影子。

    崔小倩将头埋进蓝世玉怀里,幸福的笑了,伟大母爱的感召,令她一直想着有了孩子的幸福快乐。

    蓝世玉望着怀中的倩姐姐,不意又看到半解香襦的玉体,嘴角一笑,他又忍不住心旌摇摇,绮念复生了。

    因而他又轻巧的将崔小倩的娇躯扳正过来……

    崔小倩微蹙弯眉,紧闭凤目,她知道又有一阵暴风雨要来了。

    但当蓝世玉看到殷红斑斑的被面,不由吓了一跳,面色立变,赶紧拉过棉被,迅捷的覆在倩姐姐的身上。

    他听得出,他的心脏从来没跳过这么厉害,他知道他这次是真的闯了大祸了……

    当他紧张而谨慎的倒在枕上时,倩姐姐已疲惫的睡着了。

    蓝世玉逐渐平静下来,因为他发现倩姐姐睡得很香甜。而他也安心的笑了!

    就在这时,窗外暗影一闪,一道快速人影,飘地飞出院外。

    蓝世玉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断定来人必是轻功已达纯青火候的一流高手,不然,由院外欺至窗前他岂能不知?

    因此他断定那个人已看到或听到他和倩姐姐燕好的情形。

    一念至此,愈加使他焦急不安!

    于是悄悄飘身下床,匆匆整好衣装,蹑步走至门外。

    他机警的游目一看,附近一片沉寂,除了湖堤传来的轻微水浪声,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根据那个人走时带起的轻微风声,断定他必是奔向正北。

    于是右手一拂,身形如烟,直向正北电掣追去。

    追至村外,一片原野,那里有半个人影了

    腾身飞上一株大树,游目一看,原野也是静悄悄的。

    蓝世玉觉得奇怪,这人是谁呢?莫非是霞妹妹和胡丽珠?

    继而一想,又觉得她们绝无如此精湛的轻功!

    蓦地星目冷电一闪,面色立时大变,暗呼一声不好,展开轻功,直向小院电掣扑去。

    他一时大意,竟中了那个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这时在睡梦中的倩姐姐,必已生命难保!

    来至院前,飞身进入,举目一看,脱口一声轻啊,人已完全惊呆了。

    他原已扣好的房门,这时不知被谁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