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杰不禁后悔地说:
“唉!刚才我要知道他是什么人,就不会放过他啦!”
程宏却不以为然地说:
“其实要留下他,我就不会放他走了。目前内人在他们手里,我已表明态度,坚持要他们先放人,我才答应他们的要求,那家伙作不了主,要回去请示,说明一个小时之内再给我答复的,所以必须放他回去,等他有了回话再说吧!”
白振飞忽问:
“程兄,如果他们不同意先放人,你准备怎样?”
“这……”程宏沮然叹了一口气,忧形于色地说:“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只好让步了!”
“那就是说,把香槟皇后的选举交由他们接办,等事毕之后,再要求他们放回尊夫人?”白振飞问。
程宏又叹了口气说:
“除此之外,我又能怎样?”
一旁保持缄默的伍月香,终于忍不住好奇地说:
“我实在想不通,他们不择手段地要接办这个选举,目的又不是为钱,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程宏纳闷地说:
“我也想过了,他们既然志在必得,一定有某种原因和目的。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他们的目的何在……”
郑杰郑重其事地建议说:
“要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答应他们的要求,然后不动声色地设法暗中查明。”
程宏点点头说:
“郑老弟的意见跟我完全不谋而合,我也认为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查明他们的目的。不过,即使查明之后,如果内人不能脱险,仍然无济于事,使我们无法采取任何行动,阻止他们的阴谋啊!”
白振飞和郑杰不约而同地互望了一眼,从他们的神情上可以看出,彼此似乎都在问对方:“怎么样?有兴趣插手管一管这件事吗?”
郑杰一向就是不甘寂寞,喜欢多管闲事的。任何事情除非不撞在他手里,否则他就绝不肯袖手旁观,置身事外不闻不问的。
于是,他微微一点头,向对方作了个暗示。
白振飞会意地笑了笑说:
“程兄,我们这位郑老弟是对这种事情最感兴趣的,只要程兄不认为我们多事……”
程宏郑重说:
“白兄这叫什么话,今天要不是承伍小姐仗义相救,兄弟这条老命早已保不住了。可是,目前对方已公然露面,却尚不知香槟总部究竟是什么组织,但是他们的手段确实相当狠毒。因此如蒙你们几位相助,兄弟自然求之不得,只怕万一使你们几位受累,或者遭到伤害,那岂不是让兄弟于心不安!”
郑杰义无反顾地说:
“程老板不必顾虑这个了,这完全是出于我们自愿的,任何的后果由我们自行负责的。”
程宏犹豫了一下说:
“既然你们如此热心相助,兄弟也不便辜负你们的盛情,只是今晚他们已有不少人混进来,遍布在场子里。我们如果有任何动静,都很难逃过他们的耳目……”
郑杰胸有成竹地说:
“那就更方便了,他们既然有人混在场子里,我们就设法找出目标。然后只要死盯住一个,暗中加以监视和跟踪,一旦发现他们的窝,事情就好办啦!”
“但场子里有好几百人,他们的人混迹其中,要找出目标恐怕不太容易吧?”程宏并不太乐观地说:
郑杰灵机一动说:
“我们不妨碰碰运气吧,程老板,请借一套我这样身材仆欧制服给我,让我来客串一次仆欧!”
伍月香不禁好奇地问:
“你想干嘛?”
郑杰笑笑说:
“当然是充当仆欧呀!”
白振飞已明白他的用意,点点头说:
“这倒是个好办法,否则你进场子里去东张西望,也许目标没有找到,反而被他们的人先发现了目标!”
程宏立即吩咐侍者领班,去取了一套制服来,郑杰就在经理室当场换上了。
伍月香见状,不禁指着他吃吃笑着说:
“看起来倒真像个仆欧嘛!”
郑杰置之一笑,随即向白振飞正色说:
“这次的跟踪任务,你们都不适合,因为你们都露过面了,只有赵家燕是最理想的人选。请你打个电话到美伦大酒店二○七号房间,通知她立刻赶来,但不能跟你们接触。要她直接以来宾的身份进场子里去,暗中注意着我的位置,一有发现我就会给她暗示的!”
白振飞笑笑说:
“好的,你赶快进场子去服务吧,其他的事交给我了!”
郑杰立即出了经理室,先向甬道里一张望,见没有人注意,便迅速从侧门溜进了大厅。
今晚全场几乎座无虚设,大概是除了旧友新知之外,尚有不少特殊身份的人物在捧场,所以盛况空前,热闹无比。
最近吉隆坡的各夜总会,为了争生意,竞争相当热烈,纷纷竟以新奇的节目为号召,几乎形成了恶性竞争的趋势。
例如拿爱之歌夜总会来说,他们就不惜以重金礼聘,请来了极负盛誉的法国三人妖,以广招客人前来。
所谓的“人妖”,就是生理上有变态的大男人,经过像女人一样的隆胸手术,再不断地注射了大量的女性荷尔蒙。使得他们不但双峰丰满高耸,连声调和一举一动都完全女性化了。
当表演的时候,戴上了长及后肩的假发,穿上女人的舞衫,再来个忸怩作态,那种娇媚万状的模样,真能令人扑朔迷离,对他们雌雄莫辨!
尤其他们每场表演,均以热情大胆著称,特别以那真正女人都为之逊色的双峰袒露示人,甚至渐及纤腰,小腹……
不过,在最重要的部分,却永远恕不公开,加以巧妙的伪装和掩饰,否则原形毕露,那就整个穿帮啦!
由于人们的好奇,自从爱之歌夜总会推出了这个够刺激的新节目,就夜夜爆满,盛况空前。
水晶宫夜总会方面自然不甘示弱,他们不但以选举香槟皇后为号召,同时更排出了一个叫“太空漫步”的节目作为对抗。难怪外间风风雨雨,传说程宏举办的这次竞选,完全是摆的噱头了。
所谓的“太空漫步”,就是由四个貌美体健的女郎,穿着特地为她们设计的“太空衣”从大厅当中高高的圆顶上,垂放至距离地面数尺的半空,上面尚吊个“太空舱”为背景。
她们的全身重量,完全由背后的两根细钢索承担,从圆顶上一直垂下,把她们悬空吊着。
当她们开始表演时,首先是以“失重状态”在空中漫步一番,仿佛鱼在水中游动似的。然后就在半空脱下太空衣,与表演脱衣舞大同小异,直到暴露出诱人的赤裸胴体,仅仅保留最低限度的掩饰物,以免有伤风化而已。
这是压轴好戏,每夜要留到最后才上演,现在只是在每隔一小时的婆娑起舞之间,穿插十几分钟的助兴节目,借以让舞得累了的来宾休息片刻,喘喘气的。
此刻场中正在表演,担任这个节目的,是一对日籍的孪生姐妹,两个女郎长得一模一样,穿的服装也完全相同,简直令人无法分出谁是谁来。
她们比较保守,并不表演脱,而是在表演精湛的踢踏舞舞技。不过为了迎合观众的胃口,她们仍然得牺牲色相,头戴高高的硬壳绅士帽,手持“司的克”。身上穿的却是闪闪发亮的比基尼泳装,脚上是鞋底钉有铁片的舞鞋,配以白色的短袜。
虽然她们暴露的有限,但由于舞艺精湛,动作表情优美,照样能获得观众的欣赏。由此可见,去夜总会消遣的人,并不完全都是色中饿鬼!
可是,仍然有部分人,似乎根本对此毫无兴趣,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在那里装模作样而已。
郑杰已穿梭不停地,替好几张桌位的客人服务过了,但他冷眼旁观了很久,仍然无法发现目标。
正走过一张只有两个女客的桌位,忽听其中一个女的轻唤了声:
“仆欧!”
郑杰停步回身一看,只见另一名女郎已伏在桌上,而桌上摆着五六只空酒杯,看情形她大概是喝醉了。
“小姐有什么吩咐?”他走近桌前问。
那女郎一本正经说:
“她喝醉了,麻烦你帮个忙,替我扶她出去,我想送她回去休息了!”
郑杰自然不能拒绝,只好过去把那醉了的女郎扶起,但她已迷迷糊糊,根本无法举步,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另一女郎已召来附近的一名侍者,把账付了,将两只手提包提起,侧过脸来一看,不禁皱眉说:
“小薇,你怎么醉成了这样……”
郑杰自告奋勇说:
“没关系,我来扶她走出去!”
于是,他只得伸手将她纤腰挟起,使她的手臂搭放在他肩上,这样才能带扶带挟地,等于夹拖着她向外走去。
好容易出了厅外,另一名侍者见状赶紧上前相助,才使郑杰松了口气。
一名侍者领班立即上前,向跟在后面的女郎问:
“小姐,要叫车吗?”
那女郎点点头,侍者领班便走出大门外,召了部“的士”在门口等着。
郑杰与另一侍者,合力将那醉了的女郎弄上车,正待领赏告退,不料那女郎忽说:“回头我一个人也弄她不动,还得上几层楼,你们能不能派个人跟去,我情愿多付些小费!”
她的眼睛望着郑杰,这话自然是冲着他说的。
本来客人在这种情形之下,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夜总会方面更有为客人解决困难的义务。但是郑杰却另有重要任务在身,怎能轻易离去。
因此他准备让另一侍者代劳,陪送她们一趟,不料他尚未及开口,那女郎已冲着他嫣然一笑,轻声说:
“帮个忙吧,回头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一笑,以及这两句话,仿佛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顿使郑杰霍然心动。居然毫不犹豫地,开了车门上车,坐在前面的驾驶座位旁。
那女郎满意地笑了笑,取出张钞票赏给侍者领班,随即登车进了后座。
侍者领班连声称谢,替她关上了车门。
那女郎便吩咐司机:
“到联邦大酒店。”
司机把头一点,立即加足马力,朝武吉兵当飞驰而去。
联邦大酒店座落在闹区武吉兵当,在吉隆坡是与美伦大酒店同负盛名,设备非常豪华的观光饭店之一。
车子到了大门口停住,那女郎付过车资先下了车,等郑杰下车到后座看那醉倒的女郎时,才觉得实在有跟来的必要,并非那女郎存心找他麻烦。
因为这女郎已烂醉如泥,斜躺在后座座位上,连扶她都无法下车,又怎能自己走进酒店去?
郑杰无可奈何,只好将上身钻进去,横着腰把她双手托抱起来,才算使她下了车,好让“的士”开走。
可是,要把她这样抱进酒店,让人看了实在太不雅观,郑杰只得仍然将她两脚放下地,再由那女郎一旁协助,连扶带挟地,把她“夹”进了酒店大门。
在无数诧异的眼光交攻下,他们迅速逃进了电梯,升上四楼,不料刚出电梯,她竟两腿一软,使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落在了郑杰的手臂和肩上。
幸好甬道里没有人,郑杰索性把她双手抱了起来,由那女郎带路,走向距离电梯间不远的402号房间门口。
想不到这女郎也是自己随身携带房门钥匙的,自动掏出钥匙来把房门开了。
郑杰将那酒醉的女郎抱进房,直接就把她抱至床前,将她放到床上。可是正要将压在她背后的手臂抽出时,不料她突然双臂一张,搂住了他低着头的脖子,使他上身顿时向前一倾,不由自主地扑了下去。
这一扑不但扑在了她身上,而且脸对脸地,几乎正好成了个接吻的姿式。
郑杰以为这女郎是醉后失态,忙不迭要挣开她的手臂站起,谁知她竟放浪形骸地狂笑起来。
这一来不禁使郑杰疑念顿起,情知有异,急将她勾住脖子的手腕捉住,使劲要把她的手扳开,但她却紧紧搂住不放,就像被章鱼的臂爪缠住了似的。
就在他情急万分之际,冷不防后脑被重重一击,仿佛是被枪柄当头一击,使他在毫无防范之下,只发出沉闷的哼声,便伏在那狂笑不已的女郎身上,昏厥了过去。
等他被一漱口缸冷水,当头泼醒时,发觉已靠在一张沙发之上,双手被反缚,两脚也被绑住了。
而站在面前的,却是两个身上只戴乳罩,穿着迷你内裤的女郎,其中一个手里执着漱口缸,另一个则握着手枪。
一看这情形,郑杰已恍然大悟,心知自己是中了她们的诡计,现在无异已成了这两个女郎的俘虏。
执枪在手的女郎笑笑说:
“别生气,心情放轻松些,就当这是我们在跟你开玩笑吧!”
郑杰不禁忿声问:
“你们这是开的什么玩笑?”
执枪的女郎又笑了笑说:
“你要认为这不是玩笑,那我们也可以当真。不过我首先要告诉你一点,那就是你根本不像个仆欧!这你总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郑杰暗自一怔,只好不动声色地问:
“那你认为我像什么呢?”
“这倒很难说了!”她说:“既然你不是那里的仆欧,却穿上这身制服晃来晃去,那就毫无疑问是在打什么主意了。如果不出我们所料,对象很可能就是我们,所以我们不得不略施小计,把你请到这里来!”
郑杰不屑地说:
“哼!你们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会打你们什么主意?”
执枪的女郎冷声说:
“老实告诉你吧,水晶宫夜总会里的人,从上到下有多少人。是些什么样的面孔,谁担任什么职务,我们完全了若指掌,清清楚楚,根本就没有你这样一个仆欧!”
郑杰分辩说:
“我是临时打替工的……”
“替你的大头鬼!”执枪的女郎申斥说:“夜总会里的仆欧有二三十人,临时缺了一两个绝不会需要找人打替工,你说谎的本领实在不够高明!”
“那你认为我是干什么的呢?”郑杰问。
执枪的女郎冷笑一声说:
“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据我们冷眼观察的结果,你准是在替程老头卖力。穿上这套制服冒充仆欧,在场子里东张西望,显然是在打主意找寻我们的人,发现了目标好采取行动。所以嘛,我们只好把你请来,彼此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郑杰既已被她们识破身份,只好强自一笑说:
“你们倒真厉害!现在是你们占了上风,要谈什么就直截了当地谈吧!”
执枪的女郎正色说:
“我们不必卖关子,你替程老头卖力,不用说自然是为了钱,或者其他的好处。因此我们决定收买你,并且不计任何代价,你尽管狮子大开口好啦!”
郑杰哈哈一笑说:
“有利可图的事,那倒不妨谈谈,但我首先想知道,你们把我收买了有什么用?”
执枪的女郎回答说:
“现在你不必问,回头自己会知道的。不过你放心,绝不会出难题,让你去做办不到的事情。”
“那么你们收买我,准备出什么代价?”郑杰故意问。
执枪的女郎嫣然一笑说:
“我已声明在先,你尽管狮子大开口好了,但总得有个分寸,不能太离谱。假使你漫天开价,要我们给你个金矿,那自然是办不到的。”
郑杰已经知道这两个女郎的身份,必是香槟总部的人,因此决定将计就计,趁机装模作样地想了想,一本正经说:
“我的胃口不大,只要求这次香槟皇后选举的全部收入。”
执枪的女郎点了下头说:
“好,我们一言为定,就这么办,现在我们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郑杰问:“是见你们的头儿吗?”
执枪的女郎说:
“你不必问,见了就会知道的。”
当另一女郎替他解开缚在脚上的绳索时,他又忍不住问:
“你们就这样能走得出去?”
这装醉的女郎笑笑说:
“为什么走不出去?这就是我们的制服呀!”
郑杰诧然说:
“但这是酒店,你们能这样带着我走出房间,不怕……”
“怕什么?”她说:“这里是香槟总部,而我们是香槟女郎,就是脱个精光也不值得大惊小怪,谁也管不着!”
郑杰不禁纳闷地问:
“你说这个联邦大酒店,就是你们的香槟总部?”
她们笑而不答,把他从沙发上拖了起来,居然当真不再穿衣服,就这么形同半裸地带着他向房外走去。
开了房门走出去一看,郑杰顿时大大地一怔,感到莫名其妙起来。
原来这房间外面并不是甬道,而是经过一番布置的大厅,仿佛阿拉伯王的后宫!
郑杰随同她们乘车回来,明明是进入了联邦大酒店,乘电梯升上四楼,抱着那装醉的女郎走进四零二号房间的。
他虽被出其不意地击昏,但被冷水泼醒时,仍然是在那个房间里。而且房里的摆设和一切的布置都未变动,怎么这时一走出房,外面的甬道却变成了大厅,并且成了这幅景象?
更令他惊诧的,是这布置成阿拉伯王后宫的大厅里,正有十几名阿拉伯装束的少女,玉体横陈地斜卧在地毯上、矮榻上。搔首弄姿地摆出各种撩人的姿态,使郑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这真令他不可思议,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她们这种安排的用意何在。
身旁的两个女郎并不作任何解释,把他带到矮榻前,卧在榻上的一名女郎立即起身让位,嫣然一笑地径自走开了。
执枪的女郎遂说:
“请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我们去去就来!”说完把他按在矮榻上坐下,便双双向里面的一道门走进去。
郑杰正暗觉诧异,忽见两名阿拉伯装束的少女,扭腰摆臀地缓缓走到矮榻前来,一左一右,径自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距离近了,他这才发现她们这身轻纱的阿拉伯装,简直薄若蝉翼,而里面竟然什么也没穿戴,使得内容一览无遗!
置身在这春色无边的大厅内,目睹这些玉体横陈的少女,使得这种神秘诱惑的气氛之中,仿佛有种无法抗拒的魅力,逼得郑杰几乎喘不过气来了,不知不觉地意乱情迷起来。
身边坐的两个阿拉伯装少女,不知她们身上洒了多少香水,一阵阵撩人心弦的香气,沁入他的心肺,更足以引起他的欲念。要不是双手仍被反缚,他真可能会情不自禁地,把左右逢源的两个少女,搂进怀里狂吻一阵。
就在他惶恐不安之际,两个女郎已从那道门里走出,身后跟着两个大汉,押着个满脸惊恐的中年妇人出来。
这妇人不是别人,就是宏恩慈善院的院长,也就是程宏的太太胡秀薇。
她被带到郑杰的面前,只向他打量了一眼,便开口说:
“你回去告诉程老板,就说见到了我,我在这里目前很安全,请他放心。至于香槟皇后选举的事,希望他不要太固执,为了我的生命安全,一切就答应他们吧!”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仿佛是在背诵似的,显然是被迫要她这样说的。
说完,她就被两个大汉带走,又押回那道门里去。
执枪的女郎这才说:
“刚才那女人就是程老头的太太,你已经见到她了。我们要你做的事,就是回去把她的话转告程老头,只要一切照我们的意思去做,程太太绝对安全。事后一定放她回去,否则就别怪我们拿她先开刀!”
郑杰定了定神,遂问:
“那么我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
“还没到时候!”她说:“我们的代表刚去不久,等他从水晶宫夜总会回来了,你就可以回去。”
装醉的女郎补充说:
“请你记住,回去见到了程老板,就要把他太太的话转达到,否则将会对你不利的。”
郑杰故作惊异地说:
“可是我真不敢相信,只不过是转达这么几句话,我就可以获得那么高酬劳?”
那女郎忽然哈哈大笑说:
“既然你表示怀疑,我就不妨向你说明吧,我们向来是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的。答应给你的代价,绝对如数照付,分文不少,不过,现在你的生命是在我们手里,你必须出同样的代价,换取你这条命。”
郑杰强自一笑说:
“我懂了,换句话说,就是事情替你们办了,结果我却是两手空空的,什么也没得到!”
“对了!”那女郎说:“但你至少保住了这条命,如果没有命,就是给你再高的代价,你也不能从棺材里伸出手来接受呀!”
另一女郎接口说:
“所以你唯一的权利,是趁现在享受享受,这个机会你就别错过吧!”
于是,这两个女郎笑得花枝乱颤,乐不可支地相偕离去了。
郑杰本来就是在跟她们虚与委蛇,并未真打算获得任何代价。那无异是与虎谋皮,绝对不可能兑现的,所以他并不失望。
不过她们倒也坦白,居然声明在先,表示答应他的代价根本等于没有,因为他必须以同样的代价换取生命。
现在事态已很明朗,她们把他弄来似乎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利用他回去告诉程宏,证实程太太在他们手里,并且目前是安然无恙。借以迫使程宏就范,不得不答应他们的要求而已。
至于香槟总部硬要接办香槟皇后选举的真正目的,却仍然是个不解之谜。
虽然郑杰已在他们的“窝”里,但要寻求出这个谜底,则是无能为力,根本无从着手查明。
大厅里这些玉体横陈的阿拉伯装少女,看来都是形同玩偶的傀儡,即使问她们,大概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郑杰忽然想到那女郎说的:“你唯一的权利,是趁现在享受享受,这个机会你就别错过吧!”
既然是“权利”,那么他此刻只要不超出范围,应该是可能为所欲为,而且不致被这些女郎拒绝的了。
因此他心念一动,忽向身旁的女郎试探说:
“喂!她们刚才说我有权利,可以享受享受。难道所谓的享受,就是把我的手反缚着,干坐在这里吗?”
“你要怎么享受呢?”右边坐的女郎笑问。
郑杰笑笑说:
“入境只能随俗,我在这里只好客随主便,听你们的安排啦!”
那女郎妩媚地笑了笑,说声:
“好吧!”突然把身躯侧扭过来,将两臂搭在他肩上,伸向颈后一搂,渐渐将自己的樱唇,移近了他的嘴上。
接着,四唇相交,紧紧地贴在一起,终于送上个深深的长吻!
郑杰的手被反缚,无法将她搂进怀里,以至完全成了被动。
这女郎吐气如兰,吻时一阵阵的幽香沁入他心肺,顿使他神魂荡然,感到无比的消受。
长吻中,她更轻吐香舌,极尽挑逗之能事地在他的口中翻卷、吮吸,不住地在缠弄着……
另一女郎也不甘寂寞,居然在一旁助兴,从他的背后伸手过来抱住。更以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解开他外衣和衬衫的扣子,斜着插进衬衫里,顺着背心的圆领插入,在他毛茸茸的胸前轻抚起来。
郑杰顿感背腹受敌,被她们前后夹攻之势,使他不禁感到情绪激动,几乎无法压制内心一股热火的上升了。
热吻的女郎心知时机已成熟,忽然轻轻推开他,笑问:
“这种享受你还满意吗?”
郑杰满脸通红地呐呐说:
“我,我……”
那女郎嫣然一笑说:
“别怕难为情,如果你不满足,我们一定会使你感到满意为止的。”
说着,她又风情万种地笑笑,随即动手宽衣解带,不消片刻,已将身上的阿拉伯装脱得精光赤裸,一丝不挂了。
然后她向后一仰,仰躺在矮榻上,背后靠着矮榻一头斜斜竖起的靠背。双手再向脑后一垫,使得双峰更为高耸地挺起,摆出一付撩人心弦的情态。
郑杰方自一怔,另一女郎已采取行动,将他向半躺着的女郎身上推去。
他急将上身一挺,免使自己的脸部,正好伏上那女郎挺起的双峰。可是背后的女郎却加上压力,硬使他向前倾下,不由自主地把脸伏贴在她赤裸的胸脯上。
这样一来,竟使他整个的脸,伏进了那女郎的双峰之间,被两堆肉丘紧紧贴着脸颊,口鼻埋进深深的乳沟,简直无法呼吸了。
情急之下,他忙不迭将颈部一挺,想使头抬起。不料那女郎竟将垫在脑后的双手抽出,突然捧住了他的头,吃吃地笑着说:
“干嘛呀?你不是希望好好享受享受吗?我们这只不过是刚开始呢!”
郑杰犹未及挣扎,她已把胸一挺,捧着他的头抱进怀里,居然硬把他的嘴,对准她右峰的顶部按了上去。
另一女郎更在一旁助阵,双手推在他的脑后,使他把头抬不起,嘴也无法离开那深红色的肉顶。
放荡形骸的狂笑声中,郑杰突觉嘴里有种微涩的滋味,仿佛是由对方的乳头上触及的,并有麻木的感觉,正迅速在口中蔓延开来。
他不由地暗自一惊,突然意识到这女郎的乳头上可能染有什么药汁,正像白莎丽的乳罩中藏的……
谁知念犹未了,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于是,一切任凭她们摆布,他完全茫然无知了。
不知经过多少时间,当他渐渐清醒过来时,睁眼一看,发觉又躺在了那个精致套房的席梦思床上!
这里究竟是香槟总部,还是联邦大酒店呢?
他简直无法确定自己这时是置身何处,因为他明明是送那装醉的女郎,回到联邦大酒店四楼,进人四零二号房间的。结果当他被击昏后清醒时,虽在同一房间里,外面的甬道却变成了个布置成阿拉伯王后宫的大厅!
这个谜困惑着他,使他始终百思不得其解。而现在他昏迷后又再度清醒,居然又置身在这如梦如幻,仿佛会变魔术似的房间里,叫他如何能确定自己究竟置身在何处?
惊诧之中,忽然觉得反缚的手已被解开,于是他一个挺身坐起,翻身下了床。急趋到窗前,拉开窗帘一看,居高临下只见街上行人熙攘,一切的景象告诉他,这确是联邦大酒店里的房间!
他仍不敢相信所见的景象,立即离开窗口,返身直趋房门口,开了房门看时,外面果然是甬道。
而房门上钉着三个钢质的阿拉伯字,更证明这个房间正是四零二号!
郑杰仿佛在做梦似的,忙不迭按铃召来值勤的侍者,急问:
“这房间的两位小姐呢?”
那侍者看他身上也是穿的侍服,彼此是干一行的,因此对他并不像对一般客人的执礼恭敬。冲他神秘地一笑,吊儿郎当地说:
“老兄,你的艳福真不浅呀,居然吊上了那两个娘们,而且还一箭双雕!”
“我问你她们人呢?”郑杰把眼一瞪。
侍者不屑地冷声说:
“走啦!她们把你送来之后,就退掉了房间,不过房钱已付到明天中午,你老兄请放心!”
郑杰急切问:
“你知道她们的姓名吗?”
侍者摇摇头说:
“这倒不清楚,我是今晚才调到四楼来的,不过我那里有本旅客登记簿,可以查查看……”
郑杰说了声:
“老兄帮个忙!”
便跟着那侍者,来到了甬道口上的服务台。
侍者保管的旅客登记簿,是根据楼下房间登记簿抄录的,以便统计旅客去留的资料。取出来一查,四零二号只登记了一个叫卢小薇的女郎姓名,她在一星期前就租用了这个套房,别无其他的记载。郑杰虽已查出一名女郎的姓名,仍然不得要领,只好谢了那侍者一声,便匆匆离去。
他出了联邦大酒店,立即雇车直赶回水晶宫夜总会。
在车上一看手表,已经是十点过几分了,想不到从那两个女郎骗出夜总会到现在,居然已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