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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玉湖仙子

    第十章玉湖仙子

    梅兰冷哼道:“你高兴什么,你连癞蛤蟆都比不上,接着说,然后怎么了?”

    杨飞最忌别人说他不配梅云清之言,闻言心中大怒,口中却仍面不改sè道:“我和吴少侠言笑正欢,那败家子便来了。”他把南宫逸比作败家子,要是南宫逸听了,还不气得吐血,连他自己的灵丹妙药都救不了他。

    梅兰瞥了他一眼,笑道:“不错,真是个败家子,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便一年到头不归家,在外面作威作福,不过比起你来,倒胜了一大截。”

    杨飞再也按捺不住,怒道:“小兰姑娘,在下虽是你的囚徒,也不至于这般对在下冷嘲热讽吧。”

    梅兰似笑非笑道:“你也知道是我的囚徒,就认命吧。”

    杨飞叹了口气,接着道:“那败家子看到我,便想一掌劈死我,小兰姑娘你也知道我不大会武功,哪逃得过他的魔掌,只能坐以待毙。”

    梅兰本yù对他的武功嘲讽一般,忽然转念改口道:“那后来又是谁救了你?”杨飞既然好端端的在她面前,当然是有人救他。

    杨飞忽然站起,躬身向梅兰深深行了一礼,他腰身无法动弹,那模样颇是滑稽怪异。

    梅兰笑道:“你为何要向我行礼?”

    杨飞满脸媚笑道:“多谢小兰姑娘救在下一命。”

    梅兰大奇道:“我什么时候救过你?”心中却想本姑娘没一剑杀了你就很客气了,还救你,想得美。

    杨飞道:“当时是吴少侠拦下那败家子的,为了我还不惜与那败家子吵了起来。”他这句话倒是不假,据幸小月所述,当时确实是吴云鹤出言阻止。

    梅兰道:“那是吴云鹤救你的,跟我有何干系?”芳心却知这家伙为讨好自己,故意将此恩算到自己头上。

    果如她心中所想,杨飞道:“吴少侠知道在下与小兰姑娘相…”他本来想说相好,还好口风改得快,毫无间断的续道:“熟,为了小兰姑娘你,竟不惜与拜兄冷言相向,这笔恩德自是小兰姑娘你的。”

    梅兰冷冷道:“谁与你相熟。”芳心之中却颇为受用。

    杨飞愤愤不平的骂道:“那败家子以怨报德,为了一己之私,竟想杀我,真他妈不是东西。”

    梅兰冷笑道:“你能对他有什么恩德?”

    杨飞道:“我救过他大哥南宫俊,这不是恩德是什么?”

    梅兰奇道:“南宫俊和小姐江湖齐名,他只要一根小指头就能杀了你,还要你救。”

    杨飞满脸得意道:“昨晚有一场很jīng彩的打斗,小兰姑娘你不知道吧。”

    梅兰摇头,略一沉吟道:“定是南宫俊打不过对方,身受重伤,被你走狗屎运救了。”

    杨飞闻得她又出言讽刺,虽是肝火大盛,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大拍马屁,满是媚笑道:“小兰姑娘你真是冰雪聪明,猜得**不离十,南宫俊好象惹了南海什么什么剑派。”

    梅兰接口道:“南海幻剑派。”

    杨飞点头道:“对,南海幻剑派。”接着还不忘拍拍马屁道:“小兰姑娘你真是见多识广。”

    梅兰斥道:“少说废话,南宫俊怎么惹上南海幻剑派的?”她虽是严词斥责,俏脸却满是笑意,显然颇为受用。

    杨飞知道梅兰多高兴一分,自己小命便可多活一天,说不定哪天心中欢喜,便放了自己,为了xìng命着想,哪还不乖乖听话的接着道:“南宫俊喜欢行侠仗义,不小心伤了一个欺辱良家妇女的无赖,谁知道那无赖是南海幻剑派一个很有来头的大人物的独子,那个大人物便派他的徒儿,一名叫李梦柔的少女,也就是那无赖的未婚妻前来找南宫俊麻烦,要将南宫俊擒回南海听侯她师父发落。”他见梅兰对此事颇是关心,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得既详又细,以讨梅兰欢心。

    “一名少女。”梅兰皱眉道:“南海幻剑派武功再神奇,一名少女便敌得过南宫世家众多高手么?”

    杨飞道:“当然敌得过,那李梦柔手使七支彩剑,第一剑便在南宫俊和众多南宫世家面前制住了三江帮帮主葛天鹏,第二剑便伤了南宫俊,第三剑便击败了三名南宫世家一流高手,到第四剑时南宫俊祭出了看家宝贝天魔箫。”其实李梦柔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几招之内打败这么多高手,他故意将李梦柔说得如此厉害,以显得后面出场的梅云清武功更加高明。

    梅兰奇道:“天魔箫都出来了。”

    杨飞道:“天魔箫很厉害么?”

    梅头点头道:“天魔箫是百年前天仙魔女段芸萝的兵刃,据说她吹出天魔曲无人可挡,尤其是你们男人。”

    杨飞怎会听不出她语中讽刺之意,故作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当时南宫俊吹起小曲来,我还当他准备当街卖艺,想挣挣零花钱呢?”

    梅兰听他说得有趣,再也忍悛不住,格格格笑得花枝乱颤。

    杨飞涎着脸凑到她身边坐下,嗅着她身上的淡淡处子幽香,瞧着她的如花娇靥,心中却想这香婆娘长得可真是俏,要是昨rì在软香居真的拿她当了老婆,那她现在还会不会对自己这么凶蛮,他思及此处,忽又觉这个念头太过对不住梅云清,连忙转过此念。

    梅兰止住笑声,回头却见杨飞sè迷迷的瞧着自己,芳心非但没有着恼,反想起梅云清之言,自己若一剑杀了他,只怕今生都回不了梅花山庄,若真听命嫁给这个无赖,岂不是皆大欢喜,思及此处,俏脸一红,急急掩饰道:“你说那个李梦柔使的七支彩剑是什么模样?”

    杨飞见她回头,心中正自道糟,却未想她并未发火,反现出羞涩之意,不觉大奇,心想难道这恶婆娘开始喜欢自己了,若真是如此,为了小命着想,说不得要客串一回jì男了,何况这非但不是苦差事,还是一件大大的美差,只是有点对不起梅云清,他愈想愈出神,竟忘了答言。

    梅兰见杨飞瞧着自己的眼神愈加暧昧,倒有点象自己身上没穿衣服一般,不觉寒脸道:“你在看什么?”

    杨飞心中大叫糟糕,急急低下头去,轻声道:“小兰姑娘长得漂亮,在下心生仰慕,多看了一眼,请小兰姑娘不要见谅。”

    出奇的梅兰并未生气,反低声道:“我刚才问你那个李梦柔使的七支彩剑是何模样?”

    杨飞见她非但没有责罚,反语中带嗔,心知自己这条小命已捡回一半,不觉大喜,又向梅兰身畔挪了挪,就差没和她贴在一起,软言轻语道:“七支剑每枝一模一样,只是颜sè不同,分作红黄橙绿青蓝紫七sè,最后那李梦柔还将七剑合成一剑,叫什么七sè剑?”

    梅兰并未避让,闻得杨飞之言,失声道:“七sè剑。”

    杨飞奇道:“七sè剑很厉害么?”

    梅兰颔首道:“三十年前江湖上有位人称‘剑神’的赵独行赵前辈你知不知道。”她见杨飞点点头又道:“那七sè剑便是南海幻剑派的镇派之宝,当年其派宗主凭此剑与赵老前辈战至千招方才落败,事后赵老前辈赞许此剑为天下第一剑。”言及此处,俏脸不觉现出憧憬之sè,许是因无缘目睹天下第一剑而感到遗憾。

    杨飞咋舌道:“有这么厉害。”

    梅兰岔开话题道:“你方才说到南宫俊使出天魔箫,后来怎么样了?”

    杨飞学起说书先生的语气道:“话说南宫俊吹起天魔箫,顿时鬼哭狼嚎,天地变sè,哪见得…”

    梅兰哼了一声道:“给你点颜sè,便开起染房来了,有放快说,有屁快放,少说废话。”

    杨飞唯唯应诺连声道:“是,是。那个南宫俊吹了半天箫,而李梦柔远远舞了半天剑,南宫俊便受了伤,被李梦柔一剑制住,李梦柔便yù杀死南宫俊,这时多亏在下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她救了南宫俊一命。”

    梅兰点头道:“我早知你就靠张嘴。”

    此话似褒实贬,杨飞无可奈何道:“后来败家子带着一干三江帮的人来了,将李梦柔八人团团围住。”

    梅兰闻得败家子,初时呆了一呆,这才想起是说南宫逸,反问道:“李梦柔不是一人么,怎么又跑出八人了?”

    杨飞道:“其余七个是帮她捧剑的七名侍女。”

    梅兰道:“原来如此,你接着说。”

    杨飞道:“谁知惹恼了那李梦柔,一剑差点要了在下的小命。”

    梅兰奇道:“这回又是谁救了你,不会是那败家子吧。”

    杨飞眉飞sè舞道:“当然不是,是你家小姐。”

    梅兰“哦”了一声,又问:“是不是我家小姐和那李梦柔打起来了,那李梦柔武功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小姐她打得赢吗?”她心中虽恨梅云清,却也不觉担心起来。

    杨飞点头道:“当然打得赢,要不在下现在还能在小兰姑娘你面前么?”

    梅兰道:“这么说,是小姐打赢了李梦柔,不过那败家子为何要在软香居杀你,他好象跟你没什么仇啊?”

    杨飞还本来想将那一战经过细细说一遍,可梅兰不想听,他也没办法,又闻得梅兰问他之言,立时来了jīng神,颇是得意的嘿嘿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家小姐喜欢我不喜欢他,他心中嫉妒,便想杀了我这个情敌。”

    梅兰大是不信道:“小姐喜欢你,你别作梦了。”

    杨飞得意的自背后取出缚得极紧,一直未曾遗失的飞云剑,故意抽出来在梅兰眼前晃了一晃,方道:“云清把她的心爱宝剑都送我作定情信物了,还答应嫁给我。”

    梅兰自是知道梅云清答允杨飞若他五年之内成为天下第一人便答应嫁给他之言,不过却未想梅云清将她这柄一直极为钟爱的宝剑赠与杨飞,又闻得杨飞直呼梅云清闺名,不觉失声道:“什么?”

    杨飞早知她会有此反应,将飞云剑收好,轻笑道:“而且云清在那败家子面前承认我是她的未婚夫,那败家子不敢当着云清的面找我麻烦,跑去软香居喝花酒,没想刚好碰上我,便想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我后再夺美人心,没想老子命大…”

    梅兰见他越说越离谱,打断他的话道:“小姐真的当着别人的面承认你是她的未婚夫?”

    杨飞满脸得意的点头道:“小兰姑娘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你家小姐。”

    梅兰摇摇头,心中却想为何梅云清又会将自己许给杨飞,这不是自相矛盾么。她一向唯梅云清之命是从,此刻心中虽对梅云清极是怨恨,却仍有意遵从她的命令,何况梅云清说过她若是能让杨飞做她的丈夫,便可让她重回梅花山庄,她自小在梅花山庄长大,别无亲人,芳心自是极盼回去,但若真如此,自己对杨飞如此恶形恶状,他怎还肯娶自己为妻,梅兰只觉一时间思绪纷乱,不知如何是好。

    杨飞瞧她俏脸忽红忽白,忽嗔忽笑,还道她内伤发作,不知为何,心中竟起恻隐之心,不觉摸出南宫逸给他的那瓶治伤灵药道:“小兰姑娘,我这有瓶治内伤的灵药,你服两颗。”他话一出口,方才醒悟,大是后悔,心道自己为何对这恶婆娘如此之好,让她痛死岂不更好。

    梅兰陡然见他如此关心自己,疑心顿起,接过药瓶倒出两粒,瞧了瞧,虽不象毒药,可到底不大放心道:“你先服一颗。”

    杨飞好心好意被人当成驴肝肺,肺都快气炸了,哼了一声接过一粒一口吞下,冷笑道:“这药珍贵得很,是那败家子给我的。”

    梅兰见他毫无犹豫之意,方才信他服了两颗,却不将药瓶还他,静坐下来运功调息将药力化开,这药果真灵验非常,只过得一个时辰,内伤已然痊愈,睁开眼时,杨飞已是人影杳无,这才想起自己只封了他腰间志室**,并未点他足上**道,有此机会,哪还还不逃之夭夭,她心中恨意大盛,冷哼一声,银牙一咬,飞身上马向北追去。

    杨飞眼见梅兰盘膝打坐,思起白玉霜曾说打坐最忌三心二意之言,心中大喜,缓缓的一步步退了开去,走得十来步,见梅兰仍无所觉,哪还不发足狂奔。

    可是他双足被捆起足足有两个时辰,气血不通,而且腰际不能使力,奔得数步,便跌了一个狗吃屎,回头一看,幸好梅兰并未察觉,他这次有了经验,便轻轻跳跃而行,远远看去,便似僵尸。

    杨飞知道梅兰见不到自己必猜他会向北去寻白向天,是以不敢向北,反向东边密林行去,学僵尸跳跳了半个时辰,杨飞再也支撑不住,一跤跌倒在地。

    前面却似有银光闪动,杨飞不觉爬起向前狂奔,奔得几步,方才发觉自己腰际**道似已解开,而双脚气血已活,心中大喜,跑得更快,奔得近了,方才发现那片银光原是一个山坳间的小湖,月光之下,湖水荡漾,远远瞧去便似银光闪动。

    杨飞大半rì未食,早已又饥又渴,快步奔至湖边掬水大喝了几口,不由大喊痛快。

    想起今后打算,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回振威镖局,另一条便是北上与镖队会合,再细细一想,两条路都不妥,若北上去与镖队会合,那臭婆娘必会追去寻他,白向天和付无忌亦不可能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其他的一干师兄武功比自己高明不到哪去,碰上梅兰还不是找死,可若是回振威镖局更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梅兰在镖队找不到自己,必去镖局寻他,以镖局内几位师叔的武功只怕也不是那臭婆娘的对手,自己被她碰到还不是手到擒来。

    上上计莫过于是去寻梅云清,梅兰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梅云清面前放肆,可梅云清此刻是否仍在长安尚不得而知,若是需得去梅花山庄寻她,偏偏自己又不知梅花山庄座落何处,再说被梅云清知道他被梅兰逼得象过街老鼠更让她看轻。

    想来想去杨飞决定先找个地方藏几个月,待白向天等人押镖回来再回镖局,不过这么一来分红是没自己的份了,说不得还要讨一顿臭骂,但是为了小命着想也只好如此了。

    杨飞主意已定,呆呆的瞧着眼前小湖,只觉饥肠辘辘,心想此刻若是抓几条鱼烤来吃岂不甚妙,他直勾勾的盯着面前不远几尾游来游去的鱼儿,抽出飞云剑,嘿嘿jiān笑两声,一剑刺去。

    那鱼儿又溜又滑,杨飞从未练过剑法,怎又刺得准,刺得几剑,一剑**过度,连人带剑“扑通”一声栽到湖中,幸好是在岸边,湖水不深,似个落汤鸡般爬将起来,喃喃自嘲道:“鱼儿,鱼儿,我杨飞吃不了你,差点被你给吃了。”

    秋风萧簌,凉风一吹,杨飞身上衣着单薄,只觉又冷又饿,直冻得全身发抖,缩成一团,不觉摸到怀中一件物事,惨叫一声:“糟了,我的秘笈啊。”

    忽忽将怀中珍藏的秘笈和**位图掏了出来,还好他包得颇紧,湖水一时还未浸湿,心中大叫万幸,这可是他的命根子,千万失去不得。

    翻了翻那本秘笈,杨飞忽想既然练紫气神功可以不睡觉,那可不可以不吃饭,心中既有此念,借着淡淡的月光,对着那副**位图,便盘膝坐下,开始修习紫气神功第一层。

    初时方坐下之时,杨飞犹自冻得全身颤抖,连牙齿亦咯咯直响,过得半盏茶功夫,身体已然僵硬,杨飞忍受不住,本yù放弃,忽又思起白玉霜所言练功最要紧的是持之以恒的毅力,切不可三心二意,他自小吃苦,大凡心中决定之事决不放弃,定下心来,按秘笈所述之法默想体内气息流动。

    过得半个时辰,忽觉两股极微暖流自脚心缓缓流入,那感觉便似在冰天雪地中升起一火堆,舒畅之极,杨飞转念去记**位图上,方忆起此处是涌泉**,他心中杂念一起,那两股暖流立时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杨飞还道是一种错觉。

    杨飞初通要领,方知一心不可二用之理,凝定心神,再行功法,这次只用了盏茶功夫,杨飞不敢再起杂念,以意念照秘笈之上所言将那两股暖流依腿部经脉缓缓引入丹田。

    那两股暖流入得丹田,在那处打了一个转,竟不听话的自个分成两股一走任脉,一走督脉,缓缓向头顶凝聚,杨飞见其不受控制,而秘笈之上又没说会出现此种状况,也只有由得它们去了,这时涌泉**又注入两股暖流,杨飞凝神再去引导,这次情况又有不同,那两股暖流入得丹田便凝成一股,在里面老老实实的驻守下来,不再四处乱窜,杨飞心中大喜,依念引导那股内息流入手少yīn肺经,打了一个转后,又流入手少阳大肠经,然后缓缓注膻中**,那气息虽弱,却使得他身子暖和起来,虽然腹中饥饿之情未减,心中却是大乐,睁开眼时月亮到至正空,算算时间不知不觉竟过了一个多时辰。

    杨飞肚中饿得咕咕直叫,再也无法入定,只得走到湖边定定的瞧着里面游来游去的鱼儿,瞧那眼神,颇有些“杀”意。

    “啊。”杨飞忽尔看到湖心冒出一个人头来,惊叫出声,急急掩嘴,定睛看去,那人头长发飘飘,分明是个美人头,心道莫是碰到在此投湖自尽的女鬼了,他素来胆小之极,心中只想拔腿便跑。

    可那美人头越升越高,还冒出下面的美人身,直至全身现出湖面,双足竟尔踏在湖水这上,缓步向杨飞行了过来。

    “这不是女鬼是什么?”杨飞心道,他不是不想逃跑,而是双腿发抖,yù奔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女鬼慢慢走了过来。

    那女鬼一身素衣,更添yīn森气氛,更奇的是她自湖水中冒出,身上素衣竟无一丝水气。

    那女鬼走得近了,杨飞只觉那身形颇为眼熟,蓦地想起,全身一颤,差点再度栽倒湖中,失声叫道:“云清。”

    那女鬼眼中掠过一丝惊异之sè,仍不停步的走了过来。

    杨飞心道莫是梅云清突遭不测,化作女鬼向自己托梦来了,伸手狠狠在大腿上拧了一下,直痛眼泪都流了下来,这分明不是梦啊。

    女鬼走得更近,已可瞧清面容,杨飞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道:“云清,真的是你么?”

    女鬼似乎停了一下,身形忽尔消失不见,杨飞只道自己眼花,揉揉眼睛,是真的不见了。

    “看来我今天是真的见鬼了,云清武功那么高,怎会遭遇不测,我真是杞人忧天。”杨飞自嘲似的自言自语。

    “你是在叫我么?”杨飞不是从耳中闻得此言,而是直接在脑中闪过,他心中大骇,倏地转身,果如其然那女鬼正站在她身后不足一丈之处。

    杨飞心道不是叫你难道叫鬼,他刚想这句话,又听见脑中那个极似梅云清的声音道:“我不是鬼是人。”

    杨飞心中虽极是害怕,可这女鬼实在太象梅云清,自己要逃也要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再逃,大著胆子道:“那我可以摸一下你的手吗,人的身上是有热气的。”

    女鬼犹豫了一下,方点点头伸出了右手。

    杨飞瞧着那只宛若白玉,毫无瑕僻的玉手,心头狂跳,摸还不摸的好,若她是梅云清那自己可以占占手脚便宜,若她是女鬼那自己可惨了,被鬼附身可不是好玩的。

    杨飞犹豫再三,终决定还是冒险试一下,极快的伸手在那手上摸了一下,好象是热的,他不敢肯定,便干脆将那玉手捏在手中,真的是热的,杨飞既知这女子不是鬼,哪还肯放手,索xìng握住不再松开,心中只想就当占梅云清的便宜吧。

    杨飞握得颇紧,那女子挣得几下,挣脱不开,便由得他占尽便宜。

    杨飞牵着她的手同她坐到湖边,目不转睛的瞧着她与梅云清一般无二的俏脸,满目柔情道:“你到底是不是梅云清?”

    女子用**的纤足轻轻的浞着湖水,缓缓摇了摇头。

    杨飞瞧着她的纤足,心神荡漾,不觉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女子用玉指向前方的湖指了指。

    杨飞奇道:“你是从这湖里来的?”

    女子犹豫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杨飞又问道:“那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杨飞心中听到那女子的声音。

    杨飞见怪不怪,是以毫不惊异道:“你是不是会通心术?”

    那女子闻言怔了一下,方点了点头

    杨飞手握她的柔荑,柔声道:“那我帮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那女子美目掠过一丝异芒,点了点头。

    杨飞微笑道:“你既然是从这湖里来的,那我叫你玉湖仙子好不好?”

    女子点点头,俏脸露出一丝笑意。

    杨飞看得心中一荡,想起梅云清来,低头轻轻唤道:“玉湖仙子,玉湖仙子…”

    “玉湖仙子”紧贴着杨飞的娇躯轻轻颤了一下。

    杨飞抬头瞧着玉湖仙子又问:“你既是从这玉湖中来,那你是不是美人鱼啊?”

    玉湖仙子又点了点头。

    杨飞故作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不会说话,原来你是条鱼啊,咦,你的鱼尾呢?”言罢,松开她的玉手,低头佯作去找她的鱼尾巴,却故意趁机捉起她的一双玉足。

    玉湖仙子并未推拒,反饶有兴致的瞧着他将自己双足持在手中,不知他意yù何为。

    杨飞拿着玉湖仙子的双足研究了半天,却找不到一丝半点的鳞片,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是一条道行高深的美人鱼,半点鱼尾巴的痕迹都没留下来。”他边说边在身畔偷偷拔了几根青草,轻轻在她脚心搔动了几下。

    玉湖仙子猝不及防,被搔个正着,只见她俏脸通红,却未笑出声来,显然憋得颇是难受,亦未缩回双足,杨飞心中不忍,松开手来,笑道:“我现在知道了,原来美人鱼也是怕痒的?”

    玉湖仙子仍旧将纤纤玉足探到湖水之中轻轻浞动,却连耳根都红通了。

    杨飞见得此景,心中只道又见到梅云清,右手摸到玉湖仙子腰际轻轻搂住,微微**,使得她不由自主倒在自己怀中,瞧着她若宝石一般明亮的眼神,娇艳yù滴的樱桃小嘴,低头轻轻吻了下去。

    玉湖仙子轻轻挣扎了一下,只觉周身酸软无力,自舌尖传来那奇妙的感觉使得她立时迷失在这无边的**之中。

    半晌,杨飞将意乱情迷的玉湖仙子横放在草地之上,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望着天上的那轮皓月,轻叹道:“你真的长得好美。”

    玉湖仙子侧过身子,将螓首轻轻枕在他的胸口,从小自大,她从来没有刚才那种感觉。

    杨飞将她抱在怀中,轻抚着她吹弹可破的嫩脸,低声道:“我这一生最喜欢的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玉湖仙子娇躯一阵轻颤,轻轻仰起俏脸,那如天上星星的美眸之中竟尔滚落出两颗晶莹的泪珠。

    杨飞叹了口气,心中满是爱怜,忍不住垂首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道:“可惜我先遇上她,而不是先遇上你,如果我先遇到你,也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玉湖仙子忽尔**抱住他,竟似生恐失去他一般。

    杨飞又叹了口气道:“可惜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说不定你们会成为一对好姐妹的。”

    玉湖仙子已是泪流满面,泪水一颗颗滴落在杨飞胸口,使得他刚刚才干的衣襟湿了一片。

    杨飞扶着她坐了起来,轻轻吻去她面的泪痕,柔声道:“你真是一条多情的美人鱼。”

    玉湖仙子强颜一笑,反手将他紧紧抱住。

    杨飞紧搂玉人,心中却想要是此时此刻抱着的是梅云清该有多好。

    “你真的很想见她么?”玉湖仙子的声音又在杨飞心中响起,杨飞这才醒悟,自己的心事都她都可知道,他不忍再伤她的心,轻轻摇了摇头。

    耳边似有一阵轻风拂过,杨飞怀中一轻,玉湖仙子已然不见,难道刚才又是一场梦,他心中一阵苦笑,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拾起草地上的秘笈和**位图又练起紫气神功来。

    方才自涌泉**流入的两股暖流已然消失,体内依然空空如也,杨飞只得从头再练,辛辛苦苦将再次出现的暖流引入丹田,这次暖流又是一番光景,从来路顺着腿部经脉逆流回去,最后自涌泉**透出体外,消逝不见,当真是从哪来,到哪去。

    “你这样练是不对的?”玉湖仙子的声音又出现在他心中,杨飞尚未回过神来,只觉一只纤掌抵在自己背心命门**上,这时丝丝暖流源源不绝的自涌泉**流入,到了丹田之后,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随着暖流愈来愈多,那漩涡亦愈来愈强,到得后来,竟让杨飞有一种全身似yù爆炸的感觉。

    这一切皆非杨飞意念所思,他心中轻轻道:你又来了。

    “嗯,不要胡思乱想,放空心神,让全身的经脉都感受到你的内息。”

    “放空心神。”杨飞心中讶道。

    “就是什么都不要想,任由你的内息在你体内流动,如果有什么不对,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杨飞心道。

    “我们之间你还要说什么谢字么?”杨飞心中闻得此言时,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那是感觉来自是身后的玉湖仙子,他定下心神,凝神聚气,竭力使自己达到玉湖仙子所说的毫无所思的jīng神境界。

    良久良久,杨飞感到身子似乎轻了起来,缓缓的向半空飘去,他忍不住低头向下望去,却只见月光下有一男一女盘膝而坐,女的是玉湖仙子,单掌紧贴在那男的背心之上。

    那男的好眼熟,究竟是谁,杨飞心中想着下去瞧一瞧,身体竟缓缓向下落去,堪堪看到那男子的面容,心中转过一个念头:怎么会是我?

    “啊。”玉湖仙子一声惨叫,远远跌去。

    杨飞亦觉体内五脏六腑似yù翻转,跌跌撞撞的扑通一声跳至湖水之中,良久方才浮起,这才稍觉好受一些,他顾不得周身痛楚,急急去寻玉湖仙子,只见她气息微弱,花容惨淡,嘴角还渗出一缕血丝,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杨飞大急,心中大骂梅兰私吞了他的治伤灵药,正自不知如何是好间,心中又闻得玉湖仙子极其微弱的声音:“你将我放到湖中。”

    杨飞不觉一怔,诧声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到水里去,不怕淹死么?”忽尔又思起一事,自嘲道:“我倒忘了,你是鱼,鱼怎么会被水淹死,人受了伤就要回家养伤,这湖就是你的家,你是要回家养伤么?”他抱起玉湖仙子,却觉此刻她的娇躯似如鸿毛,轻若无物。

    杨飞轻轻将玉湖仙子放到水中,柔声道:“你好好回去养伤,你痊愈了我才能心安,到那时你再来找我,好么?”

    玉湖仙子如白玉般的娇靥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似乎轻轻点点头,虽在湖水之中,她的娇躯并不下沉,似有一股无形的托力将她浮在水面缓缓向湖心飘去。

    杨飞瞧着她渐渐逝去的丽影,在湖心沉入水面之时,他的心中亦是一惊,泛起一种莫名的感伤之情,心中忽泛起跳入水中随她而去的**,但转念一想自己究竟不是丑男鱼,跳入水中还不得淹死。杨飞叹了口气,拾起旁边的秘笈和**位图翻了起来。

    为何刚才练功会出现那般情形,杨飞怀着老大一个疑问细细将秘笈从头到尾瞧了一遍,秘笈之中绝无他此刻碰到情景,心中又想大概是玉湖仙子yù助他练功,而他却三心二意,以至真气走忿,玉湖仙子帮他强行压制,以致身受重伤。

    他想通此点,心中自责之念愈盛,再也无心练那劳什子紫气神功,将秘笈收好,呆呆望着湖心,不觉泛起一个念头:若是能与她共渡此生也挺美满的。

    杨飞急急压下这个诱人念头,只因此念太过对不住梅云清,此刻体内痛楚亦渐渐消失,持起飞云剑刷刷耍了两招,只觉体内奇经八脉有一股淡淡内息在缓缓流动,而身体似也轻盈许多,但除此之外,并无其它不同,不觉大失所望,自己吃尽苦头,还害了一位心爱女子,究竟练些什么?他心中愤然,不觉将飞云剑朝地上**掷去。

    飞云剑直插入内,只余剑柄露在地面犹自不停晃动,杨飞呆呆瞧着湖中游鱼,腹中饥饿之感又起,心中暗自嘲笑自己连条鱼都刺不中,还谈什么天下第一的剑法。

    湖水轻轻荡漾,鱼儿亦随之轻轻游动,看似静止不动,其间却蕴藏无数变化,杨飞忽想是否自己太过着重鱼儿本身,而忽略了湖水的流动及鱼儿的游动,若要刺中鱼儿,岂非要将水流,鱼儿的位置及游动尽皆计算在内。

    杨飞心中苦笑,想不到捉条鱼还是如此jīng深的一门学问,望着水中的明月倒影,微风拂过,碧波荡漾,那些游鱼只是微微摆尾,便可游出老远,如鱼得水这句成语当真jīng辟之极,想起自己使剑时每一次挥动,往往要用到腰力,腕力,臂力甚至腿力,若能如这鱼儿只用些微力道便可借助流水的力量完成行动一样使剑岂不甚妙。

    杨飞又叹了口气,持起飞云剑,聚jīng凝神,向面前的一尾游鱼轻轻刺出一剑。

    剑尖轻颤,眼看便要刺中那尾游鱼,却见那鱼儿轻轻摆尾,避了过去,却不游远,似在嘲笑杨飞的无能。

    究竟哪儿不对,杨飞苦苦思忖。他却不知天下武学都有一个共通之处,在于一个勤字,天赋再高之人亦不能在短短几个时辰悟通剑法jīng髓所在,资质愚钝之人亦可勤能被拙。而杨飞自十岁起在振威镖局习武,每rì不过扎扎马步,练练普通的拳脚功夫,近两年方才涉及刀法,却极少练剑,刀法易练难jīng,而剑法高深jīng奥,一般武林人士终其一生才不过略窥剑法门径。而江湖中那些剑法名家哪一个不是每rì潜心苦练,终生不怠。

    但杨飞对剑法刺,撩,劈,挑等等诸多手法从未练过,用剑去刺鱼反较他跳下湖去用手去捉难得多。

    杨飞思忖良久,仍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静下心来一剑剑刺向湖中鱼儿。

    许是这里从未有人来捕鱼,这湖里的鱼大胆得很,虽被杨飞刺了无数剑仍不散去,聚在湖畔由他作练剑之用。

    有时明明看到剑尖触到鱼身,偏偏差之毫厘错了过去,刺得久了,杨飞只觉右手酸麻,忽尔想起玉湖仙子即是这湖里的美人鱼,自己在这杀她的同类,她会不会责怪于他,他想起玉湖仙子,不觉得痴了,手中飞云剑漫无目标的向湖中缓缓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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