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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宫廷秘辛

    第五章宫廷秘辛

    杨飞满脸戾气,如野兽般嘶吼,身形一晃,掠向另外两名赶来相助的暗探。

    那两人方才离得甚远,天sè又暗,并未瞧见杨飞杀死同伴的情形,故未惊慌而逃,各展拳脚,迎向杨飞。

    杨飞避也不避,任由拳脚临身,双掌拍出,不偏不夷,正中二人头顶。

    二人只觉拳劲好似泥牛入海,丝毫无存,可对手掌已拍来,他们招数使老,已难闪避,立时骇得魂飞魄散。

    「**」两声,二人头颅爆开,顿时脑浆飞溅,血肉横飞,只余两具无头尸首摇摇晃晃的倒了下去。

    梅云清自舍中掠出,见此惨景,芳心骇然,望着杨飞状若杀神的身影,竟然有些模糊起来。

    「不好!有人来了!」她心念电转,掠到杨飞身畔。

    杨飞敌友不分,一掌劈来。

    「连我你也打!」梅云清又气又怒,与杨飞硬对一掌。

    此刻杨飞的力道竟然大得出奇,直震得她气血翻涌,连退两步,方自站定。

    杨飞神智稍稍清醒,瞧着脸sè苍白的梅云清,惊道:「云清,是谁伤你?」

    梅云清顾不得运气疗伤,伸足将两具无头尸首踢入花丛,拉着杨飞掠回屋内。

    二人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只见一队宫中侍卫巡过此地,也未怀疑有何不妥。

    待侍卫去远,杨飞搀着梅云清来到榻上,运功助她疗伤。

    过了半晌,梅云清气息渐和,杨飞问道:「云清,刚刚发生何事?」

    梅云清没好气道:「你自己干的好事,反来问我。」

    杨飞细思半晌,方缓缓道:「对不起。」他刚刚伤心之下,直想发泄一番,稀里糊涂冲了出去,莫名其妙杀了三人。

    梅云清自囊中取出一个瓷瓶道:「我这有瓶化尸水,你快去将那两具尸首化了,免得被人发现。」

    杨飞问明用法,yīn沉着脸,默默走出。

    以前最怕死人的杨飞望着眼前两具渐化尸水的尸体,心中竟然莫名升起一阵快意。

    尸体化尽,又用泥土掩好,杨飞嗅着那血腥之气,久久不去。

    ☆☆☆

    梅云清调息已毕,追问道:「为何这么久?可是发生什么变故?」

    杨飞摇了摇头,扬扬那瓶化尸水,道:「此物从何而来?」他实难想像似梅云清这一庄之主,天仙般的人物,竟会去干那毁尸灭迹之事。

    梅云清芳心一阵慌乱,低声道:「人家行走江湖,有备无患,不过你放心,人家还未用过此物。」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要解释得如此清楚。

    杨飞沉声道:「此物太过伤天害理,以后不要用了。」

    梅云清乖乖应了。

    杨飞信手将化尸水揣入怀中,躺回榻上,再不多语。

    梅云清呆坐许久,想起这家伙方才之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自小到大,何曾被人如此训过?可看了似已熟睡的杨飞半晌,梅云清芳心怒气不翼而飞,忽然噗哧一笑,下床翻箱倒柜,找起东西。

    杨飞并未入眠,他思绪纷乱,涌起恨意滔天,直想将这宫中的皇帝太监并京城大小贪官墨吏杀个jīng光,再用这化尸水化得无影无踪。那时天下太平,似姚昭武这等好官也不会含冤默白。

    听着外室哗哗的水声,杨飞心情总算平静下来,想起方才将梅云清训斥了一通,心中颇为忐忑。

    忽然耳根一紧,只闻梅云清娇滴滴的声音道:「懒鬼,快起来沐浴,洗洗身上的血腥之气。」

    「沐浴?」杨飞头皮发麻:说是沐浴,说不得是她想的什么折磨人的法子,报复自己方才的胡言乱语。

    梅云清温柔的一件件脱去他身上衣物,到了最后的短裤,杨飞老脸发臊道:「我自己来。」

    房中有个大木桶,已然盛满井水,值此初夏,泡入其中,杨飞只觉周身舒泰,清凉无比。

    心上人纤纤十指抚上后背,杨飞心儿几yù跳出胸膛。

    梅云清柔声道:「舒不舒服?」

    杨飞头如鸡啄,连声道:「舒服,舒服。」又补了一句:「如若以后能得你如此,我死也甘心了。」

    梅云清轻声道:「不若等你京城事毕,咱们就回梅花山庄完婚。」

    「好啊!」杨飞脱口而出,方才思及梅云清所言何事,颤声道:「你是说真的?上次你不是说要待我打败厉方邪吗?」

    梅云清道:「当然是真的?那厉方邪跟许子吟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万一这辈子都找不到他,那人家岂非要等你一辈子?」

    杨飞咬咬舌尖,确定不是做梦,当下惊喜若狂的怪叫一声,跳将起来,水淋淋的将伊人抱住。

    梅云清挣了一下,并未挣开,酸软无力的靠在杨飞湿漉漉的胸口,目光下移,正好瞧见杨飞丑体,立时一声尖叫,将他狠狠推开,掩紧美目。

    杨飞跌坐盆中,一脸无辜的掩着下体,心想你都说要做我老婆了,事先瞧瞧又有什么打紧,再说屋内漆黑一片,毛绒绒的,哪看得清楚。

    「笃笃笃」敲门声起,杨飞先是一楞,随即大急:自己在宫中识者廖廖,来人必是找那死鬼宋德顺的。

    杨飞使了个眼sè,梅云清心领神会,掠入里间,偷偷藏好。

    杨飞咳嗽一声,憋尖嗓门道:「什么人啊?深更半夜的瞎敲门?」

    一个女子声音道:「小飞子,是我。」

    彩霞?杨飞心中一惊,暗叫糟糕:若是宋德顺的旧识拿出梁芳的令牌便可蒙混过关,这个彩霞深夜造访,莫不是芳心寂寞,来找慰藉?他故作糊涂道:「你是谁啊?我已睡了,有事明rì再说。」

    彩霞啐道:「死飞子,竟连姐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吱呀一声,那门竟被推开。

    杨飞穿衣已是不及,只好蹲在盆内,急急道:「彩霞姐姐,小弟正在沐浴,千万别进来。」

    「沐浴?」彩霞美目一亮,快步行入,反手半上门,径自来到木盆旁,娇声道:「姐姐帮你。」

    杨飞闷声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不要了。」

    彩霞娇笑道:「你算什么男人?」十指已然抚来。

    杨飞哑口无言,软弱无力的挣扎道:「不要。」

    彩霞本是服侍万贵妃的,此刻侍候杨飞洗澡,自是轻车熟路,只是房中昏暗,难以视物,她问道:「干嘛不点灯,黑不隆咚的,人家都看不清楚。」

    杨飞闷声不语,心想老子这假太监若被你看清那还得了,迟早被你这母老虎给吃了。

    彩霞又问:「小顺子睡了吗?」

    杨飞道:「他回老家去了。」

    「回去更好!」彩霞道:「灯在何处?」

    「哎哟」彩霞摸索着走了两步,不知撞到什么东西,呻吟道:「小飞子,快扶姐姐起来。」

    杨飞无奈,趁着黑暗,匆匆拭去水渍,穿了内衣,扶起彩霞。

    彩霞借势倒入他怀中,媚眼如丝道:「小飞子。」

    「我,我」杨飞手足无措,恰似不解风情的小太监。

    彩霞妮声道:「我什么我?快抱我进去。」

    「轰隆」一声居响,大门不翼而飞,梁芳脸sè铁青,缓缓步入。

    彩霞惊慌失措,躲到杨飞身后,再也不敢吱声。

    杨飞心念电转,陪笑道:「梁公公,所来何事?」

    梁芳冷冷道:「本公的人呢?」

    杨飞哪知梁芳这么快便得知消息,一脸茫然道:「公公的人?公公的什么人?」

    梁芳哼道:「你不承认,好,此事姑且不论,本公告戒过你,莫碰宫中的女人。」其实他也是临时起意,来看看杨飞守不守规矩,孰知三个手下无缘无故消失。

    杨飞心中大叫冤枉:明明是彩霞打自己的主意?他也不辩解道:「小人为公公做事,决无二心。」

    梁芳似也觉得尚需借助杨飞,不宜与他闹翻,语气缓和下来:「彩霞是万娘娘身边的人,万万杀不得,此事你说如何是好?要不要本公想个法子,让她有口难言。」

    杨飞连忙道:「公公放心,她已对我死心塌地,决计不会乱说。」

    彩霞听梁芳要将自己变哑巴,已然吓得脸sè苍白,闻得此言,自是连连点头。

    梁芳冷哼道:「彩霞,万一本公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到时娘娘也保不了你。」

    彩霞骇得娇躯一颤,差点软倒在地。

    梁芳又道:「梅云飞,如果事成,本公求娘娘将彩霞赏赐给你,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看如何?」

    杨飞明知他是满口胡言,应道:「多谢公公。」

    梁芳道:「这门看来要找人修修,咱家告辞。」

    杨飞道:「小人送公公出门。」

    出门老远,梁芳忽道:「能不知不觉除去三名大内高手,看来你的武功尚在本公估计之上,以后本公不会再派人盯着你,你自个好自为之。」

    杨飞恭声道:「小人自会省得。」

    好不容易送走梁芳,刚刚沐浴的杨飞已是汗流夹背,回到房中,彩霞追问道:「梁公公走了吗?」

    杨飞面无表情道:「走了。」

    彩霞神情一松,嗔道:「原来你是个假太监,梁公公为何要你进宫?」

    杨飞沉声道:「你就不怕知道了梁公公杀你灭口?」

    彩霞道:「那人家不问了。」她知道杨飞并非太监,神sè反而忸怩起来。

    杨飞「好心」地道:「时辰已晚,姐姐你快些回去,明rì还要早起,如果小弟来晚了,你多担着点。」

    「好!」彩霞甜甜应了,媚眼一横:「那我走了。」

    杨飞耐着xìng子道:「天黑路滑,小心一些。」

    「知道了!」彩霞在他臂上轻轻一拧,哼着小曲,踏着轻盈的脚步,渐渐远去。

    老子不想玩了!杨飞抱着脑袋,痛苦的蹲坐下去。

    「一切很快都会过去的。」一具温软的身体自后将他轻轻抱住。

    杨飞反手拥住梅云清,哭丧着脸道:「过不去怎么办?」

    梅云清俏皮的眨眨眼睛,微笑道:「天还没塌呢。」

    杨飞叹了口气,搂着心上人躺到榻上。

    梅云清也不挣扎,十分柔顺的靠在他怀中。

    杨飞并未借机轻薄,忽然问道:「云清,梁芳如此晚来,莫非想交托我杀人之事?只是碍着彩霞在侧,不便明说。」

    梅云清见他终于冷静下来,点头道:「没错,你杀那三人时并未惊动宫中侍卫,梁芳就算另有联络之法,亦不会这么快发现。」

    杨飞道:「我杀了他三个属下,他会不会怨恨在心,因而不顾先前约定,提前对付咱们?」

    梅云清摇头道:「梁芳此人刻薄寡恩,那些小卒对他来说予手可得,怎比得上你这条大鱼,他能有今rì之地位,若连这都舍弃不下,早被人踩到脚底下去了。」

    杨飞仍旧苦恼道:「可彩霞怎么办?她已知我的身份,迟早会被梁公公杀了灭口。」

    梅云清有些吃味道:「你倒会怜香惜玉,自顾已是不暇,还管别人?」

    杨飞道:「彩霞帮了我不少忙,咱们怎可忘恩负义,弃之不顾?」

    梅云清道:「你满口大道理,人家说不过你,到时再想办法吧,你且先睡,我再想想可有解决现下困境的法子。」

    ☆☆☆

    次rì,杨飞起了个早床,赶到御药房,熬了汤药,来到安喜宫。

    彩霞候在那里,见得是他,俏脸莫名微红,羞声道:「快随我来。」

    许是昨rì同朱见深争吵的缘故,万贵妃jīng神不佳,喝药之前,还发了通脾气。

    杨飞悄悄问彩霞道:「今rì梁公公找过你没有?」

    彩霞摇摇头,得意的道:「你放心,人家一直留在娘娘身边,梁公公想找我麻烦要先过娘娘这关。」

    杨飞又问道:「那娘娘可有什么异常之举?」

    彩霞道:「今rì娘娘一如既往。」

    杨飞稍稍放心,忽然啊的一声,慌忙侧过头去。

    「你怎么了?」彩霞回首一望,见是梁芳,亦是脸sè大变,可她身为万贵的贴身宫女,又不能学杨飞避之大吉。

    梁芳领着一名青年步入殿内,向床上的万贵妃施礼之后,道:「娘娘,此人名南宫逸,号称‘不死神龙’,医术通神,据说只要不死之人皆可医活,娘娘的病不妨让他一试。」

    万贵妃瞧也不瞧,萎声道:「又是些江湖郎中,前些rì子来了个什么医圣,号称天下第一神医,不是同样医不好本宫的病?」

    那名青年正是南宫逸,他不卑不亢道:「娘娘近rì火气太盛,染上肝疾,只要好好调养,定能治愈,不过」

    原来杨飞惊异并非因为梁芳,而是这个败家子。

    万贵妃奇道:「不过什么?」她望着南宫逸,对他如此年轻颇感好奇。

    「这个」南宫逸yù言又止。

    万贵妃挥手道:「没事的都退下吧。」

    杨飞巴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匆匆出殿。

    杨飞心知南宫逸入宫之目的必是为了梅云清,若被他瞧见自己眼下这副太监鸟样,以后还不被这败家子笑话死?幸好南宫逸目光似乎并未注意自己,一定要蒙混过去,免得他来找梅云清。

    杨飞守在门外,足足等了近一个时辰,南宫逸满面chūn风的同梁芳步出寝殿,经过他身侧之时,连正眼亦未瞧他一下。

    杨飞这下反而有些酸溜溜的。

    「皇上驾到!」此次伴驾太监名为怀恩,甚得朱见深倚重,与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善于逢迎的梁芳不同,这怀恩在皇帝面前尚能说上几句逆耳忠言,在宫中颇有人望。

    杨飞不得不在南宫逸的身后拜伏下面,瞪着这家伙臭烘烘的屁股,恨不得踹上两脚。

    朱见深问:「梁芳,又找了什么名医为万妃看病?」

    梁芳毕恭毕敬道:「启禀圣上,此人名曰南宫逸,乃江淮南宫氏子弟,医术在民间颇为有名,据说可以医白骨,活死人。」

    朱见深哼道:「又是这种鬼话,要是治不好万妃的病,朕唯你是问。」

    梁芳道:「方才娘娘被他瞧过之后,气sè大有好转,圣上若是不信奴才,可去看看娘娘。」

    「是吗?」朱见深喜出望外,道:「你叫南宫逸?江淮南宫氏人?」

    南宫逸恭声应道:「是,皇上。」

    「都平身吧!」朱见深见南宫逸长身玉立,风度翩翩,颇为欣赏道:「说起来南宫家现在的宗主南宫远宏还是朕的旧识,你可认得?」

    南宫逸道:「那是家父。」

    朱见深一脸缅怀之sè道:「原来是故人之子,记得朕认识令尊的时候是太子,想不到转眼已过二十余载,朕和令尊都老了。」

    梁芳拍马屁道:「皇上正当盛年,千秋万载,如何会老?」

    朱见深叱道:「梁芳,朕在说话,岂有你插嘴的份?」

    梁芳马屁拍到马腿上,顿时吓得脸sè苍白,拜伏在地,头如蒜捣道:「奴才知罪。」

    朱见深哼道:「你知罪?狗奴才,别以为你干的那些蠢事朕丝毫不知,以后给朕收敛点。」

    梁芳冷汗淋漓,连声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杨飞见梁芳这副糗样,不禁暗叫痛快,一时之间也不觉得朱见深如何昏庸,心想如果将梁芳的yīn谋禀告朱见深,说不得这皇帝真能明辩是非,洗刷姚昭武的冤情。

    朱见深道:「给朕滚出去。」

    梁芳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的离开安喜宫。

    朱见深又道:「南宫逸,你这几rì就留在宫中,为万妃医病,若是医好了,荣华富贵,朕保你享用不尽。」

    南宫逸道:「草民遵旨。」

    梁敬吩咐下去,当下自有宫女为他准备房间,南宫逸返身之际,杨飞却见他朝自己挤眉弄眼,差点气得吐血。

    朱见深入了寝殿,彩霞趁机溜了出来,将杨飞拉入自己房中,取出一盒糕点道:「皇上在此,这午膳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你先吃一些,别饿着肚子。」

    杨飞道:「皇上会留在这里用午膳吗?」

    「圣意难测,谁会知道?」彩霞取了一块糕点,送到杨飞嘴边。

    杨飞老脸一红,张嘴吃了,心想不如趁现在梁芳不在向皇帝禀告。

    彩霞见他心不在焉,安慰道:「只要有娘娘在,皇上是不会责罚梁公公的,你放心好了。」

    「这个我知道。」杨飞虽知她会错了意,仍十分感激的点点头。

    彩霞又道:「不过你以后最好不要为梁公公做事,要不然迟早跟着倒霉,以前那个汪直何等嚣张跋扈,还不照样被皇上贬到应天府去了。」

    杨飞长长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是逼不得已。」

    彩霞道:「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跟姐姐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

    杨飞心中一动,将事情原委拣jīng要之处说了,连入宫见皇帝的目的也告诉彩霞。

    彩霞笑道:「怪不得你昨天傻头傻脑的问我宫里怎么走?万一我上告,你这颗脑袋肯定保不住。」

    杨飞涎着脸道:「小弟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彩霞俏脸微红,幽幽道:「你都有老婆了,还来勾引人家?」

    杨飞颇为尴尬的讪讪一笑,心想明明是你勾引我。

    彩霞道:「以后人家老了出宫,你可要养我。」

    杨飞忙道:「一定一定。」

    彩霞语气一变道:「其实你这法子根本不妥,见皇上的时候多半被人当刺客拿起来,再说找梁公公帮忙,说不得他使些什么手段。」

    杨飞愁眉苦脸道:「小弟亦知不妥,可着实无计可施,不得以而为之。」

    彩霞笑道:「不过现在有姐姐帮忙,就大大不同了。」

    杨飞愕然道:「怎么不同?」

    彩霞一脸得sè道:「你别忘了,姐姐是跟娘娘的,娘娘说一句,顶得上梁公公在皇上面前说十句,姐姐在娘娘面前帮你说说好话,兴许娘娘就帮你把事情给办了。」

    杨飞道:「如此好是好,就怕连累了姐姐。」

    彩霞眉开眼笑道:「不怕,不怕,姐姐为了你,就算死了亦是心苦情愿。」

    「姐姐对小弟真是太好了!」杨飞忍不住将她拥在怀中。

    彩霞横着媚眼道:「你在宫外可有接应之人?」

    杨飞点头道:「姐姐在外面有事吗?」

    彩霞道:「我哪会有事,还不是因为,娘娘的父亲万安乃内阁大学士,弟弟万喜是锦衣卫指挥使,皆是贪财之人,如若你能买通他们,让他们为你岳父说话,如此双管齐下,定能为你岳父大人翻案。」

    杨飞大喜道:「幸好有姐姐指点迷津,否则小弟不知要花多少冤枉钱,姐姐真是小弟的指路明灯,今世贵人,姐姐的大恩大德,小弟不知如何报答。」

    彩霞道:「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要你待姐姐好便成了。」反手搂住杨飞,如水蛇般缠在杨飞身上。

    杨飞心知今rì若不给她些甜头,她做事恐怕不会落力,当下俯身痛吻彩霞。

    过了老半天,杨飞方才松开,彩霞意犹未足,**一推,与他在榻上滚作一团。

    杨飞只觉彩玉手探入自己衣襟,心道完了,自己搭上如狼似虎的深宫怨女,岂有不**的道理?不过这彩霞忒大胆了一些,皇帝就在隔壁不远,她也敢「****」自己这假太监?

    还好彩霞只是摸了几下,便放开他,心满意足道:「果然跟那些太监不一样,货真价实。」

    杨飞才知她是验明正身,一时哭笑不得,忍不住问:「姐姐还摸过别的太监吗?」

    彩霞吃吃笑道:「你是在吃醋吗?」

    杨飞闷声道:「没有。」

    彩霞忽然在他脸上香了一口,轻声道:「那些太监被杖责的时候,姐姐偷偷瞧过。」

    杨飞正yù说话,门口咚咚咚的响了起来,一个焦急的宫女声音道:「彩霞,你在里面吗?」

    「在!」彩霞将杨飞一推,示意他藏入榻下。

    杨飞大叹命苦,无奈钻入床底。

    那宫女道:「你可见着宋飞?」

    「小飞子?」彩霞犹豫道:「没有。」

    那宫女道:「那你一个人在里面干什么?快开门让我瞧瞧。」

    彩霞略整发鬓,开了房门,强作镇定道:「红月,你看我房里哪有人?我只是肚子饿了,偷偷吃些东西,你可别告诉娘娘。」

    红月见房内果有糕点,倒也信了,怒骂道:「这个宋飞到底到哪里偷懒去了?误了娘娘的事,看他小命还保不保得住?」

    彩霞拉住她问:「娘娘为何找他?」

    红月道:「刚来的那位御医突然亲自去御药房抓药,要找他带路,我将安喜宫找了个底朝天,也没瞧见他。」

    杨飞心中咯的一声,暗忖南宫逸找他定有要事。当下顾不得许多,钻出榻底,急急道:「宋飞在此。」

    红月先是一惊,随即大嗔道:「好你个彩霞,竟敢将男人藏在床下,看我不告诉娘娘去?」

    彩霞慌忙道:「好红月,什么也别说了,快带他去见御医,我呆会向你赔罪便是。」

    杨飞拍尽尘土,匆匆随红月而去。

    南宫逸见到杨飞,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拧紧眉头道:「为何这么慢?」

    杨飞连连赔罪,那红月板着脸瞪了他一眼。

    杨飞在前引路,南宫逸尾随其后,竟有雅兴欣赏宫中各处建筑,还赞叹有声。

    好不容易到了无人之处,杨飞迫不及待的拉过南宫逸,喝问道:「你进来干什么?」

    南宫逸笑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真是岂有此理?」

    杨飞闻他讥讽自己,顿时大怒,恨不得一拳将这败家子轰成肉泥。

    南宫逸饶有兴致的看着额头青筋爆跳的杨飞,自怀中摸出一张玉帛,晃了晃道:「是云清托我送这个东西进来的。」

    「什么东西?」杨飞伸手抢过,打开一瞧,原来是一副皇宫地图,连宫墙地道也标得详尽之极,有此图在手,以后哪会似无头苍蝇般在宫中乱撞?他顿时大喜道:「有这种好东西?何不早说?」

    南宫逸道:「万一被人搜到,那可是杀头大罪,你自己小心一些。」

    杨飞纳入怀中道:「云清何时托你去找地图?」

    南宫逸道:「就是你们潜入宫中之前,本人耗以重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弄到。」

    杨飞哼道:「少来诳我。」

    南宫逸不置可否,问道:「云清呢?」

    杨飞道:「不知。」

    南宫逸道:「你们一道入宫,怎会不知?」

    杨飞道:「我们晚上同床共枕,白rì却是劳燕分飞,不在一起。」

    南宫逸闻他乱解成语,暗暗好笑,也不道破,讥讽道:「云清会与你同床共枕?」

    杨飞道:「当然,当然,不信你去问云清,啊!」

    「什么人?」南宫逸猛劈一掌,来人竟能无声无息潜入二人周遭十丈,武功当非泛泛之辈。

    「南宫大哥,是我!」来人正是假扮宫女的梅云清,她狠狠瞪了杨飞一眼,显在责怪杨飞拿二人之间私事出来炫耀。

    南宫逸怔了一怔,捧腹笑道:「云清,想不到你变成这副模样。」

    梅云清嗔怒道:「此乃权宜之计,连大哥也笑话我?」

    杨飞生恐二人越说越久,便道:「南宫御医,别忘咱们赶着去取药,并非说话之时,反正同在宫内,晚上你来我的住处,咱们再行商议。」

    梅云清附和道:「此言甚是,那小妹先行告辞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梅云清一走,二人再也无语,闷声前往御药房。

    南宫逸狮子大开口,几乎将御药房的药材搬去近十分之一,杨飞负着大包小包,累得气喘吁吁,等到左右无人,嘲讽道:「御医兄,你抓这么多的药,就不怕把人吃死?」

    南宫逸微笑道:「本御医不是要把人吃死,而是要将你累死。」

    杨飞怒火大盛,却又拿南宫逸毫无办法,谁让他现在不过区区一名小太监,而败家子却是皇帝钦点的大御医。

    杨飞守了半rì,眼看着一大锅药材最后熬成小小一碗药,眼珠子差点都掉出来了,心想败家子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多珍贵的药材竟变成一小碗,若非皇室,恐怕早就吃成穷光蛋了。

    万贵妃喝了那碗药,果然红光满面,jīng神大好,似已痊愈。

    朱见深见爱妃如此,龙颜大悦,立时赐了南宫逸一个正六品的官职,在太医院已属数一数二,是夜还在安喜宫留宿。

    ☆☆☆

    深更半夜,三人同聚,秘谋不诡。

    「不行,我要去见皇帝!」杨飞「啪」的一掌拍在地图之上,险些将木桌震得四分五裂,眼下皇帝正在安喜宫,若不去见,岂非错失大好良机。

    南宫逸道:「你要去死,恕我不送。」

    「你说什么?」杨飞挥拳相向。

    梅云清拉住他道:「稍安勿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那个彩霞不是说要帮你吗?我看这法子不错,南宫大哥你现在有官职在身,又可随时出宫,易于结交万安父子,便由你收买万安父子,你看如何?」

    南宫逸斜眼睨着杨飞道:「我为何要帮他?」

    杨飞怒道:「不帮便不帮,老子不稀罕。」

    梅云清道:「南宫大哥别同这家伙斗气了,少宗主不是叮嘱你要尽力帮他吗?」

    南宫逸嘿嘿笑道:「云清,你干嘛要道破,为兄还想急急他呢。」

    杨飞愣了半天,强忍怒气道:「南宫逸,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梅云清对杨飞道:「你也要催促彩霞完成此事。」

    杨飞嗯了一声。

    南宫逸道:「我也可帮你在万贵妃面前说说好话。」

    杨飞怒眼瞪去,道:「不用你管。」他只见南宫逸出马便捞到一个官职,还讨到皇帝欢心,较只会靠女人办事的自己果有天壤之别,长此以往,他在南宫逸面前愈发抬不起头来。

    没关系!梅云清知他心事,轻轻握住他的右手。

    南宫逸瞧在眼中,微微一笑,揖手道:「时候不早了,为兄需尽早回安喜宫,免得引人起疑。」

    梅云清道:「小妹不便现身,就不送大哥了。」

    杨飞白眼一翻,打鼻孔哼道:「慢走!」

    南宫逸yīn阳怪气道:「不客气!」

    待南宫逸离去之后,梅云清瞪着杨飞,嗔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前世的冤家?每次见面都要吵架?」

    杨飞一屁股坐倒,有气无力道:「我也不想和他吵,每次都是他引起战火。」

    梅云清道:「明明是你看人家不顺眼,还要倒打一耙。」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杨飞问道:「宫中耳目众多,你四处查探,可曾遇上危险?」

    梅云清娇媚的白了杨飞一眼,好似你现在才知关心人家?她便捡了一些险事说了。

    二人对坐闲聊,不知过了多久,杨飞最后已是哈欠连连,厚着脸皮道:「云清,时辰已晚,和为夫上榻就寝吧。」

    梅云清一声轻呼,被杨飞抱了起来。她羞得耳根通红,埋首杨飞怀中,却未出声反对。

    杨飞轻轻抹去梅云清脸上易容之物,深情一吻,然后伸手颤抖的双手,去解玉人衣襟。

    衣衫落尽,杨飞贪婪的目光在心上人白玉羊脂般的**上来回巡视,还啧啧有声:「真美!」

    梅云清羞怯的双臂环胸,嗔道:「不许瞎看!」

    「笃笃笃」门外非常不凑趣的有人敲门。

    杨飞恨不能掐死来人,轻轻道了声「我去去就回」,将被子覆在梅云清玉体之上,便去开门。

    「什么人?」杨飞怒极之下,连声音也忘了掩饰。

    「怎么?本公公来得不是时候吗?」梁芳脸sè看起来愈发yīn郁。

    杨飞呆了一呆,连忙换上笑脸道:「当然不是。」

    梁芳仔细嗅了嗅,问道:「你是不是在房中藏了女人,为何这里有一股脂粉之气。」

    杨飞心中吓了一跳,佯作若无其事道:「哪有此事?小人成rì跟那些宫女在一起,难免如此,公公若是不信,不妨进屋察看。」

    「本公没功夫管你这些闲事。」梁芳不耐烦的道:「本公此次前来,便是要你去杀一人。」

    杨飞道:「不知公公要小人杀什么人?」

    梁芳一字一句道:「东宫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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