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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浮云蔽日

    第七章浮云蔽rì

    杨飞走进房里,将蝉翼剑和剑痕一道取了出来,又走回院子。

    苏花语接过杨飞递来的剑痕,说道:“我们就试三招,三招就好。”

    “嗯,你要小心!”杨飞握紧剑柄,顿时连语气都变得自信满满,哪里还有一点疲软无赖的德xìng?

    “看招!”

    苏花语娇喝一声,手中剑痕以长剑原形,一式华山剑法中的白虹贯rì,直取杨飞门面而来。

    “聪明!连华山剑法也学会了!”

    杨飞赞赏地瞄了苏花语一眼,随即一撩剑,一式白云出岫施展开来,化解了苏花语的攻击。

    “第二招!”

    苏花语顺势一个转身,攻势变得更加凌厉,一剑似劈实刺,点向杨飞腰际。

    杨飞不慌不忙,稍稍退了两步,挥剑隔挡开来,苏花语登时破绽尽显,若是平时对敌,恐怕早已被对方所伤,但此时杨飞并未抢攻。

    苏花语暗自震惊,想不到这一剑竟然被杨飞化解,而且还让自己回防不及,不禁冒出一身冷汗来。

    不过,一心想要试出杨飞真功夫的苏花语,当下不再迟疑,即刻纵身向后一跃,大喝一声:“第三招!”

    顿时,苏花语手中剑痕化成一条流星锤,“嗖”的一声扫向杨飞,杨飞瞧也没瞧一眼,任意一挥剑,便将流星锤劈了回去。

    苏花语登时感到一股强劲的气息,从剑痕的柄上传来,她连忙运功抵御,同时将流星锤收回,剑痕化为长刀,奋力往地上一挥,“啪”的一声,那院中的磨石地板,随即裂出一道又深又长的痕迹来。

    杨飞见状,担心苏花语因此而受伤,连忙跑上前去,岂料苏花语回神过后,见杨飞跑来,大吃一惊,以为杨飞还要抢攻,即刻翻转手腕,以刀身护住胸前,连退三步,稳住身形。

    “别别别!我没要打,你别紧张!”杨飞一见苏花语这个姿态,立即停下脚步,收起蝉翼剑,举起双手说道。

    苏花语松了口气,问道:“你刚才用了几成力?”

    杨飞回答道:“几成力啊?我没什么感觉欸,只觉得这是试练,所以我尽量放轻松”

    “你知道我刚才这流星锤,几乎是全力施为吗?”苏花语道。

    “嗯啊!全力施为?你想谋害亲夫啊!”杨飞叫道。

    苏花语翻了个白眼,娇嗔道:“贫嘴!”

    杨飞“哼哼”地窃笑两声,轻轻捏了捏苏花语的娇俏脸蛋,而后又端起手中的蝉翼剑,仔细端详起来。

    苏花语也盯着蝉翼剑,说道:“你用树枝跟我打时,有这么厉害没有?我想,这结果已经很明确了。”

    杨飞点了点头:“嗯,这剑肯定有古怪!”

    “有空的话,你再想办法探探这柄剑吧,现在时辰已近晌午了,我想梅家应该快要派人来叫我们了。”苏花语说道。

    果然不一会儿,玉儿便前来,请杨飞和苏花语一同用膳。

    还没踏进饭厅,杨飞和苏花语便见梅云清和梅英两人坐在里面,正在谈论些什么。

    “莫非我们梅家真的难逃此劫?”梅云清叹道。

    这句话,杨飞和苏花语都听得一清二楚,两人不禁面面相觑,不清楚梅云清说的那个“劫”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儿上前,站在门边唤道:“小姐,杨公子和苏小姐已经来了”

    梅云清这才察觉到门口有人,于是便让玉儿请杨飞和苏花语进来,安排他们入座。

    苏花语一坐下来,便问道:“请恕花语无礼,云清姑娘,刚才我们在外面,听到你说自己难逃一劫,这是怎么回事?”

    梅云清回答道:“苏姑娘和杨飞这次主动前来助我,云清好生感动,实不相瞒,方才我所说之劫,近期便即将发生。”

    “难道是梅兰和长白派,最近就要杀上山来?”杨飞猜测道。

    “不错,我派出去的眼线传回了消息,说长白派在关外,号召了四四一十六个大小门派,集结在太原近郊,近rì即将攻上山来。”

    杨飞哼了一声,不屑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关外除长白派之外,其他的门派都叫什么名号啊?老子连听都没听过!

    “所以,他们肯定都是些乌合之众,老婆你放心!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谁是你老婆!”梅云清道。

    “老公说的好!”苏花语道。

    两女子异口同声,一时之间,众人尴尬万分。

    梅云清当下觉得大为吃醋,没想到苏花语竟然直呼杨飞为老公,不过自己又还在故作矜持,拉不下脸来,很是矛盾。

    苏花语则有些恼羞成怒。

    她反应太快,不自觉搭了杨飞的腔,却没注意杨飞刚才说的那“老婆”二字,指的其实是梅云清,顿时颜面尽失,盯着杨飞,咬牙切齿。

    杨飞脸皮厚的和墙一样,他当然不认为自己有说错什么,但当他发现两女都很不自然地瞪着他时,才发现自己刚刚真的不小心,搬了块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时,坐在一旁半天没搭腔的梅英,干咳了一声,对梅云清说道:“小姐,你就别担心这么多了,你的身体要紧”

    梅云清回过神来,看了看梅英,又叹了一声,说道:“其实,就算他们杀上来又何妨?大不了以死相拼,玉石俱焚”

    苏花语这时也想赶紧摆脱尴尬,连忙附和道:“云清姑娘,你放心,有英护法、花字堂等高手在,再加上杨飞和我,对付那些人,绰绰有余了。”

    梅云清黯然道:“只怕我等不到他们前来,自己就先没命了!”

    “为什么?”杨飞惊道。

    梅云清低着头,开始说起前些rì子发生的一些事情。

    当rì,梅云清回到梅花山庄后,见庄内死伤惨重,心痛不已,她知道那时情况危急,没有时间悲伤,于是强自镇定,清点了一切家当与人丁,然后遣散了一批与梅家较无血脉关联之人,包括了金算盘孙定平夫妇、刘姨、小蝶等人。

    这些人受梅家之恩,感念深刻,自然是不愿离去,所以梅云清只好百般劝说,和他们约定,来rì必将重返梅花山庄,与他们相聚,这才让他们不舍的离去。

    之后,梅云清又组织了两批人马,一批由梅家右护法梅映华领军,主要成员多为阮家寄居于梅花山庄之人,如阮忆梅、柳荷、红儿等,前往襄阳阮家。

    当年,阮宝华因为杨同德逼婚一事,不得已之下,将家中产业陆续从太原外移到湖广一带,所以如今的阮家,便在襄阳立足。

    梅云清的安排很简单,就是让阮忆梅回去靠她老子,不让她再以逃避杨云飞为借口,死赖在梅家不走。

    至于另外一批人马,则是由梅云清自己领军,带着梅、花二字堂成员,左护法梅英,还有当时已经是内jiān的梅莲,前往太原梅园一避。

    梅云清一行人到达太原后,在梅园待了一个月有余。

    之后的某一天,梅莲从外面回来,说外面街道上,贴满了通缉梅云清、梅英两人的画像榜,说这两人是江洋大盗。

    梅云清始终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当时她还不知道梅兰是幕后主使,只知道这一系列的遭遇,都是有人暗中指使的。

    后来,在长白派与官府两面夹攻的情况下,背腹受敌的梅云清,选择了暂避,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离魂症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她意识到,如果自己倒了,那么梅家可就真的完了。

    于是,一行人来到了梅家老宅,这个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易退居的地方。

    整个梅家,便依循着原本的体制运作起来,梅字堂护院主内,花字堂策应对外,梅英总管事务,梅云清掌握大权。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博带着天绝大阵的残兵败将,来到了梅家老宅。

    听到这里,杨飞觉得奇怪,问道:“你们梅家老宅不是很少人知道吗?南宫博知道地方吗?他怎么会跑来了?”

    梅云清回答道:“这段rì子,花字堂的人都在太原一带活动,作为我的耳目,那天,是玉儿在太原近郊发现他们,跟他们搭上了线,才带他们上来的。”

    苏花语恍然道:“这么说,杨飞和我来到太原,确实也是花字堂的人先得知的?”

    梅云清点了点头。

    杨飞一拍额头,说道:“是了!所以南宫逸说的是真的,天绝大阵真的被破了?”

    “没错,天绝大阵十七人仅剩七人,加上南宫博,一共八人。也就是那时,我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是小兰。”梅云清摇了摇头道。

    杨飞又问:“那南宫博人呢,怎么都没见到他在这里,他们没有留下来帮忙吗?莫非他们南宫家也出事了,等着他回去主持?”

    “你是真的跟他们南宫家有仇是吧,还说他们家出事呢!”苏花语白了他一眼道。

    梅云清道:“南宫博本来是想要留下来的,尽管我很不愿意连累他,不过后来,的确也发生了一些事,才使得他们离开。”

    南宫博一行人到了梅家老宅后的第四天,梅云清的离魂症又复发了,陷入了严重的昏迷,一直没有醒来。

    天绝大阵内jīng通医术的万其瑞,主动地为梅云清诊断了半天,也仅能开出些食补的药方,透过流质的喂食,来维系梅云清的体力,至于如何根治,他自然是无能为力。

    便在此时,花字堂的敏儿和倩儿,费尽千辛万苦地找到了医圣王弘义,把他请了上来。

    王弘义数年前曾经为梅云清诊断过,当时他也无法对症下药,这回他再度诊视了梅云清的病情,发现她的脉象薄弱不堪,所有的器官都在持续衰竭,若不是她自幼习武,内功尚且纯良深厚,换作是寻常人,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当然,如今的梅云清,功力也已大不如前,几乎要退步到一般人的程度了,昔rì“北凤”之威名,已不复再。

    更令人震惊的是,王弘义诊断出,梅云清仅仅只剩下半年的寿命。

    王弘义开下一帖药方,这药方中,许多药材都是珍禽稀品,他将药方交给梅家的人,说若是能找齐了这药材,按方子配好之后,给梅云清服用四十rì,便可再维持她六年的xìng命,否则便只好等着半年后为她办丧事。

    还有一条路,便是找到鬼眼郎中许子吟,让他用离魂珠使出离魂**来治疗,不过,想要找到许子吟,已经是相当困难,更遑论还要让他心甘情愿地出手相助了。

    王弘义所开之药材虽说珍稀,却也不是全然无法张罗,只是其产地分散大江南北,而且生产季节亦多非当令,着实让梅家苦恼万分。

    南宫博得知这个情况,便自告奋勇,动用了南宫家的人马,到处去找寻药材了,当然,他自己也是亲自出马,率领天绝大阵仅存之七人,离开了梅家老宅。

    “所以他就这样离开了?去帮你找药了?”杨飞问道。

    梅云清回答道:“不错。”

    “他不怕死啊?天绝大阵都只剩七个人了,他现在还把人马都分散下去?”

    “南宫家势力庞大,各地均有其分支据点,不说别的,光是京城,就有南宫远志前辈的势力,此外,枪王李庆也投在其门下,如此看来,纵使天绝大阵被破,也不至于撼动其家业根基,不像我们梅花山庄”

    “对,他们家还有个在当御医的败家子!”杨飞哼道。

    “对,他们家还有个嫁给你受苦受难的小燕子!”苏花语再也受不了杨飞一直这样酸溜溜的态度,于是出言讽刺道。

    “你”

    杨飞听苏花语这么一说,先是一怒,不过马上又了熄火,因为他猛然发现,苏花语说得一点也没错。

    苏花语见到杨飞一脸黯然,倒也后悔起来,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

    “不怪你,确实是我对不起小燕子。”

    杨飞总算懂得反省,没有因此而恼怒苏花语。

    “燕儿妹妹”

    梅云清听到杨飞他们说起南宫燕的事,也不禁有些难过。

    杨飞见诸女纷纷不自觉地忧郁起来,不愿让大家都沉浸于悲伤的气氛中,于是便强自振作了jīng神,转移话题地问道:“那后来呢?云清,南宫博找齐了药材没有?”

    梅云清摇摇头道:“没有,至今尚未得到消息,其实,我也才刚从昏迷中醒来五、六天而已。”

    “啊!这么说,你这次昏迷了很久啊!”杨飞担心道。

    “是很久,约莫昏迷了一个多月,这段rì子,我毫无知觉,简直跟死了没什么分别”

    “呸呸呸!别胡说,乱不吉利的!”杨飞夸张地呼道,给他这么一闹,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不再像刚才那样抑郁难捱。

    苏花语又问道:“不过,南宫家的人就这么离去了,好像也有欠妥当,万一刚好有强敌来袭,梅家老宅岂不空虚难防?”

    “苏姑娘顾虑的是,南宫博自然是有料到这一点,所以他调派了一批人马,暗中守在山下,也算是助我梅家护卫。”梅云清答道。

    “不如这样,我也捎书一封,调天香宫人马前来助阵。”苏花语说道。

    梅云清微微一愣,她没想苏花语也对她如此讲义气,说道:“这怎么好意思麻烦天香宫呢?”

    苏花语浅笑道:“一点也不麻烦,太原城内的软香阁,就是我天香宫的产业,那里便有安排几位高手常驻,调动过来自是举手之劳。”

    梅云清听了,也不再客气,举起酒杯道:“苏姑娘如此仗义,云清好生惭愧,感激不尽,在此先谢过了,来,我敬你一杯!”

    “云清姑娘客气了。”

    苏花语也很干脆地端起酒杯,和梅云清对饮一番。

    众人从抑郁的气氛中缓了过来,这一顿饭也就此结束。

    回到房里,苏花语开始给软香阁写信,不太搭理杨飞,杨飞觉得无聊,又不想练功,于是就一个人在梅家老宅里晃了起来。

    一晃之下,杨飞才发现,这梅家老宅还挺大的。

    从杨飞他们所处的东厢房侧门出去,是一个小院子,院子外面,有一条碎石小道,旁边是一片山坡林地。

    杨飞曲落拐弯地往山道上走了几步,一座灰sè的石拱门出现在他面前,钻进拱门一看,里面是一片石头砌成的平台,足有半里见方那么大,地势平缓,不像外头的坡道。

    平台的西、南两边围着矮墙,各有一个拱门;北面有个小池塘,倚着连贯东北两面的一座假山造景;平台的正中间,有一座小凉亭,凉亭上方一面匾额,上面写着三个杨飞看不懂的草书字体──蔽rì亭。

    有一个绿衣女子,坐在那蔽rì亭里,杨飞一看,那女子如花娇靥,却蒙上一层病容倦态,正是梅云清。

    杨飞心想,从清晨见到梅云清到现在,她始终对自己颇为冷淡,或许是因为苏花语一直在旁边的缘故,现在她独自于此,并无旁人,正是两人独处的好机会,于是便痰嗽一声,正了正衣襟。

    杨飞负着双手,缓缓走进蔽rì亭,轻轻地唤了一声:“云清”

    不知道梅云清是早就察觉到有人靠近,还是因为怔愣许久而毫无知觉,总之,杨飞的轻声呼唤,她充耳不闻,一点反应也没有。

    杨飞也不在意,迳自走到梅云清面前,坐了下来,见她虽然美貌依旧,但一脸抑郁,愁眉不展,脸上寻不到一丝昔rì风采,杨飞顿感心疼不已。

    “云清,你别这样,我想南宫博肯定有办法,把那些药材凑齐的。”

    梅云清望着那池塘水面,看似心不在焉,幽幽地叹道:“我担心的,不是我自己的命,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

    杨飞从来没有见过梅云清这般毫无生气,听她说的这话,幽幽凄凄,声若游丝,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根本不像是在和杨飞对话。

    一时之间,杨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梅云清叹道:“说起来,都是我对不起小兰,要不是当初我让她跟着你”

    杨飞一听,即刻打断梅云清道:“别再提这件事了,都过去了,如今梅兰已经变成歹毒之人,她行事yīn狠毒辣,不可理喻,我们不能再同情她”

    梅云清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杨飞一眼,说道:“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不是因为你,小兰不会出走,她不会跟了钟敏而且,她也不会怀了你的骨肉,却是死胎”

    “够了!不要再说了!”

    杨飞一听,顿时联想起南宫燕和杨冶cāo这对**惨死的景象,不禁悲愤交集,一时克制不住情绪,厉喝一声。

    梅云清被杨飞这么一喝,反倒来了jīng神,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什么够了?杨飞,我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薄情寡义之人,小兰为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你却说她是个歹毒女人?”

    “她本来就是个恶毒女人,从我认识她开始,我便知道她极富心机,成天只想着如何设计、陷害、暗算别人”

    “若你当初好好待她,不要拈花惹草,她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吗?”

    “那是她自己想不开,况且,当初她是心甘情愿跟我的吗?若不是你要她来跟我,若不是你逃避我们之间的约定,事情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杨飞怒不可遏,一时没有多想,把心里话全倒出来了。

    梅云清一听,顿时冷静了下来,不再大声和杨飞争执,而是软化了态度,又回复了先前那忧郁的样子,沉吟半晌,说道:“对,你说的没错,小兰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归根究底,都是我害的。”

    杨飞撇过头去,没有搭腔。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反正我已行将就木,到时候小兰如果真的来了,我会用我的命来换取梅家所有人的续存”

    杨飞一听这话,登时回过头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干什么?”

    “一命抵一家,了却因缘债,很值得。”梅云清道。

    杨飞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说道:“你怎能如此任xìng?我知道你落难于此,便不远千里地赶来助你,结果你却在我面前说,你要拿命去还债?”

    梅云清眼眶泛着泪,身体微微颤抖着,不发一语。

    “就算你嫌我嫌我疲懒、贪欢、不学无术、吊儿郎当怎样都好,你怎么不想想,南宫博还在外面帮你找药材你怎么不想想玉儿、敏儿、英护法她们”杨飞气到急时,语无伦次起来。

    “对不起”

    梅云清又恼又愠,这一句道歉,实为赌气。

    杨飞大喝道:“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有何用?事已至此啊!”说完,他便气得奔出了亭子,往下坡处走去。

    梅云清望着杨飞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拭去眼角的泪水,喃喃自语道:“杨飞你可知道这亭子叫什么?

    “这亭子叫‘蔽rì亭’,总为浮云能蔽rì,长安不见使人愁,我名云清,云不清时则蔽rì这是宿命啊,我注定要命断于此啊刚才我就说过了,这都是我的报应都是报应”

    且说杨飞气呼呼地离开了那坡上平台,回到了东厢房,一进到房里,便怒气不息地坐到圆桌旁,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一旁的苏花语愣了一下,侧着脑袋盯着杨飞,问道:“你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这么小个梅家老宅,还有几个人可以惹到我?”

    “到底是怎么了?”

    杨飞恶叹一声,把刚才在山坡上遇到梅云清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我真的不懂,为什么她要帮着梅兰说话?梅兰都已经把梅花山庄害成这样了,她还说要拿自己的命去还债!

    “搞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人,做一些亲痛仇快的事情?”杨飞越说越气,连连摇头。

    苏花语听完杨飞的抱怨,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云清姑娘说的也没错”

    杨飞愣了一下,看向苏花语道:“怎么连你也这么说?”

    “其实,我不但可以理解云清姑娘的想法,我也能了解,为什么梅兰会生出这般报复的心态。”

    “为什么?”杨飞问道。

    “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也哎呀!你不会懂的,你又不是女人!”苏花语一挥手道。

    杨飞只觉得苏花语是在搪塞他,他最不信的,就是这种女人可以理解女人的论点,在他看来,每个女人都不一样,有的蛮横、有的骄纵、有的可爱、有的温柔,虽然都很难懂,但绝不能混为一谈。

    苏花语看杨飞气鼓鼓的样子,也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丢下了一句:“你就别在这里生气了,反正已经都来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不,我们还是走好了。”杨飞突然这样说道。

    “啊?”苏花语怀疑自己听错了。

    杨飞站起身来,左手叉腰,右手捏了捏脖子,说道:“不要管她了,她想死,我也拦不住她,我想帮她,她还不领情,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

    “归哪去?你已经无家可归了,头号钦犯。”苏花语挑着一边眉头道。

    “谁说我无家可归?我在苏州还有幢宅子呢!”

    “苏州?你在苏州有宅子?”

    “慕容家送给我的宅子啊!我们干脆去苏州隐居吧,不要再管这些江湖上的恩怨了!”

    苏花语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不用管?你不想管,别人可不依你啊,你觉得梅兰会放过你吗?

    “她想利用王可卿一案害你,结果没成,你想她会善罢甘休吗?还有啊,你手上还有柄蝉翼剑呢,你想江湖中人会放过你吗?”

    杨飞皱起眉头道:“行了行了,我都说是‘隐居’了,你干么这么跟我钻牛角尖?”

    “哪有这么容易?”苏花语道。

    杨飞得不到苏花语的支持,顿时也没了脾气,一屁股又坐了下来,趴在圆桌上,闷闷不乐起来。

    就这样,杨飞和苏花语在梅家老宅待了三四天,每天不是吃饭睡觉,就是练功打坐,rì子过得倒也悠闲。

    只是自从杨飞和梅云清吵了架之后,梅云清便对杨飞避不见面了。

    梅云清说自己身体不适,需要多休息,所以足不出户,这话七分是真,三分是假,因为她还不至于虚弱到那种程度,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不想见到杨飞。

    “罢了!老子无所谓,不想见拉倒!”

    杨飞嘴巴上硬,心里当然仍旧很不是滋味。

    这几天练功下来,苏花语进展不少,杨飞倒是一点也没变化。

    为此,杨飞也感到很灰心,他始终无法将周身气息做有效的导引,成不成得了,多半还是碰运气。

    至于那套能吸取别人内力的指法,杨飞一开始也没怎么练习,他总不能去吸苏花语的内力吧!

    后来,苏花语半开玩笑地,建议杨飞对着树去练,杨飞傻呼呼的照着做了一阵子,的确有吸取到一些自然之气。

    可是后来想想,这样的练习,在对敌时是毫无意义的,谁会等着你去吸饱了气力再过来打呢?那不如直接去吸取敌人的内力就好了。

    虽说练的有些索然无味,不过杨飞还是给这套指法取了个名字,叫做“归元指法”。

    这天夜里,杨飞吃过晚饭,悠闲地坐在厢房的门口,望着天上明月。

    “嗯,今天十五啊?月亮真是又大又圆啊!”杨飞摸着肚皮道。

    天上如此良辰美景,地上却瘫坐个老气横秋的杨飞,颇有煮鹤焚琴之势。

    便在此时,杨飞眼角余光,突然扫到右前方有一丝动静。

    杨飞立刻定睛望去,一个明显身着夜行衣的人影,从远处的屋檐上往下掠去,隐没在梅家老宅的重重墙院中。

    “有刺客!”

    这是杨飞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杨飞站了起来,运起轻功,往人影闪现的方向掠去。

    几个起落之后,果真让杨飞看到那个神秘人,在梅家老宅里,偷偷摸摸地到处乱窜,仿佛在找寻什么东西似的。

    “这小子若是个贼,却也太外行了,哪有贼会选在满月之夜下手的,这月光皎洁,岂不是行踪尽显吗?真笨!”

    杨飞心中暗自取笑神秘人道。

    神秘人转进一间屋里,杨飞跟到外边,躲在一棵树下望着,又想:“看这人身手,又不像一般的梁上君子,恐怕他另有意图”

    神秘人进去大半天都没出来,杨飞越想越不对,猛然一个念头浮现:“啊!该不会是梅兰吧!嗯不可能啊,若是以梅兰现在的修为,方才我跟得那么紧,应该早就被察觉了才对,可这人形迹颇为粗糙,应该不是”

    “什么人!竟敢在此勾当!”

    一声娇喝,打破宅院沉默,也把杨飞吓了一大跳。

    “轰”的一声,只见那房门应声而破,神秘人倒飞出来,显然是受了攻击,随后,从房里跃出一女子,手持宝剑,飘然落地,正是梅家左护法梅英。

    杨飞愣在当场,本以为刚才那声娇喝是冲着他来的,后来回过神来,才知道那是梅英对上了神秘人。

    神秘人有些慌张,并不恋战游斗,而是一个劲儿地向外飞掠而去。

    “哪里走!”

    梅英连忙追上。

    “英护法!我来助你!”

    杨飞见状,马上跳了出来。

    “杨公子,麻烦你到主厢房护着小姐!以防敌人调虎离山!”梅英果断道。

    杨飞慢下脚步,望着梅英飞跃而出的背影,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连忙一个转身,准备要往主厢房去。

    可就在这时,杨飞又呆立当场,然后猛地一个转身,向着梅英离去的方向,大叫一声

    “英护法!主厢房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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